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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服。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眼,卻看得我心口一跳。剛剛沒機會真正看他,此時終於有了機會。他眼仁黑亮且清澈,看人的時候極其專注;鼻樑高挺,淡色的嘴唇削薄,比英俊更添了一份柔和美麗,卻完全沒有任何女性化的特質,總之,是那種極其討人喜歡的長相。

我從來都是個顏控,對長得漂亮的人,寬容度異常的高。

因此對他剛剛那種模稜兩可實在瞧不出親近和歡迎之色的眼神,也只覺得沒關係——人長得好,自然允許有一些自己的矜持和驕傲。

“試試。”

“好的,”我接過,“沈欽言,謝謝你。”

他搖頭,表示沒關係。

我低頭看著黑白相間的裙子上的蕾絲,有點發憷:這衣服似乎很繁瑣。

沈欽言那時候已經準備轉身,忽的又停住了動作,頓一頓後問我:“不會穿?”

“不會……”我訕訕笑,這就是第一次當服務生的壞處。

他點了點頭,退了出去,站在門口又說了句“我找人進來教你”後掩上了門。

我琢磨,這個年輕人還真是吝於言語。

換制服的時候我想,不要緊,慢慢就熟悉起來了。

接觸之後才知道,沈欽言在這個餐廳已經工作一年多,經驗和我不可同日而語。

他在工作之外話極少,只是做著規中規矩的事情:帶我熟悉了餐廳、去了廚房,介紹各種餐具給我,讓我背選單。我有時候被那些繁複的菜色折磨得頭暈,他不厭其煩的一遍遍提點我,從來沒有不耐煩。不論我的問題多麼愚蠢,他都會解答;但也僅限於此,他平時不會多說一句話,年輕的臉上也沒有表情,有時候我被選單折磨得太累,試圖說點笑話緩和氣氛,但他完全不搭腔,只是看著我。

於是,氣氛頓時降到零度,冷常

隨即釋然。他這樣真的不錯,我見過不少巧言令色的男人,難得見到他這樣品性的——低調、沉穩且可靠。

我也在他的指導下,飛速進步。

一週後我大致熟悉了流程,選單終於也記得差不多,輪到學習禮儀了。餐廳檔次太高,對員工的要求也很嚴格;雖然我只是兼職,一週只上兩個白天和兩個晚上的班,但要遵守的規則一樣不少。

厚厚的員工法則裡事無鉅細地規定了一切禮節,包括怎麼對客人微笑,鞠躬時彎下去多少度,走路是要如何不踏出聲音——於是我不得不笑容僵硬地站足一個下午,真是腰痠背痛,我以為是腦力勞動者,現在做的完全是體力活。

我想到這點就覺得渾身疼,真痛苦。

爸爸生病之前,我們的生活雖然談不上大富大貴,但從來衣食無虞;我從來沒窮困到用打工來維持生計的田地;爸爸生病之後,我休學了照顧他,雖然又累又辛苦,但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此生唯一的父親,怎麼辛苦都心甘情願,只怕自己做得不夠做得不好。

可現在,要對從不認識的客人低聲下氣和曲意迎奉,心理上的落差,一時半會總是難以適應,臉上還得堆出笑容。

現在一切都讓我深切地感覺沒父母依靠的孩子會遭受何等境遇,什麼都要自己去打拼,每分錢都要用自己的雙手去掙回來。

沒有父親的庇佑,我覺得很累。

只好多看他的臉緩解鬱悶。總覺得,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就好像看到一棵筆直的青松拔地而起。再一次忙到夕陽西下,沈欽言終於放我去休息,好容易得了幾分空,我一臉倦怠地坐在員工休息室喝水。

沈欽言敲了敲門走進來,看我一會,忽然問:“很累?”

他難得跟我多聊兩句閒話,我心情略微好了點,也配合著點頭,“這份工作,是不容易。”

“你之前沒幹過服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