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的動作停下，轉而看向厲衍南，眼皮鬆弛的狹長眼睛危險的眯起。

憑著他的經驗，他覺得這個厲衍南很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對荼邵雄來說很危險，如同是幾十年前自己還在商場打拼沉浮時……

遇到過的最棘手敵人！

他不過是厲家一個最不受重視的小雜種，又怎麼會讓自己產生這種危險的感覺？

“你什麼意思？”荼邵雄說。

“一句話，就想要讓真心做手術，連點代價都不用付？”

厲衍南緩緩將眼鏡摘下，放到茶几上，因著這個動作，他整張臉的五官都跟著鮮明起來。

林真心有點吃驚，厲衍南很少在外面……甚至可以說沒有過摘下眼鏡來的時候。

他在想什麼？

“代價？這不是她應該回報給荼家的嗎？”

荼邵雄冷哼一聲，荼婉之聽到當即緊張起來，生怕林真心聽到這句話有了脾氣！

事實上，除非是聖人，否則沒有人會不生氣！

“回報？你們姓荼我姓林，有什麼好回報給你們荼家的？”

林真心毫不示弱，厲衍南也縱容她，隨便她發洩。

這種情況映到荀思邈的眼裡，不由在心裡搖頭，能被厲衍南看上的女人……

註定是有囂張資本的！

“真心，你別生氣，剛才荀院長的話你也聽了，我是真的沒辦法了，好好拖不下去了！”

荼婉之說著，眼淚就刷刷留下來，沿著下頜又滾落在脖頸。

那上面，還留著上次林真心用水果刀劃傷的傷口，已經結痂。

“說吧，你要開什麼條件，才答應？”荼邵雄似乎想到什麼，轉身重新坐回來，語氣不屑。

林真心冷笑一聲，荼邵雄的口氣，是覺得自己要開價威脅他了？

這些年，她的日子窮歸窮，卻過的舒服踏實。

她還不至於落魄到需要去賣掉自己一個腎來換什麼東西！

“等下……”還不等林真心開口，厲衍南卻率先出聲，令林真心詫異看他。

荼邵雄冷哼，還以為是多麼大義凜然的主兒，說白了還不就是為了錢！

“腎臟手術總會對人體有影響的吧？”厲衍南意味深長開口。

察覺到林真心望向自己的眼神複雜，散了眼底的謀算，低頭看著她，桌下的手握住她的。

用手指在她光滑手心裡不斷描摹著兩個字。

也不知林真心能不能感覺到這兩個字是什麼。

林真心手心裡癢癢的，心也逐漸沉澱下來，那兩個字是……

信我。

“這個問題我問過荀院長的，人都有兩個腎，就算捐出來一個，還有另外一個能夠維持正常的生理運作，只要調養的好，絕對不會造成什麼影響的！”

荼婉之當然會挑對自己有利的來說。

反觀，厲衍南笑看荀思邈的方向，旁人看不到，他卻看的清楚。

饒是荀思邈，聽到這話，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荼女士，照你這麼說，人都有兩個眼睛，我挖了你一個，還有另外一個能夠維持正常的生理運作，只要調養的好，也絕對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林真心伸出蔥白手指，配合語境做了個挖的動作，再加上嘴角冷笑……

竟硬生生讓荼婉之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捂住自己的眼。

“怎……怎麼會……怎麼會不影響呢……”

荼婉之笑的極為勉強。

自從林真心上次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開始，她就覺得沒什麼事林真心是做不出來的。

“對呀，你要割掉我一個腎，又何必說什麼勞什子的絕對不會造成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