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律子回來了。咚地一聲放下書包。

&ldo;你回來啦。今天比較晚呢。&rdo;

&ldo;我功課跟不上，被老書留下來了。&rdo;

在這裡&ldo;老師&rdo;都念成r老書&rdo;。國中畢業後到都市上班的同學應該也都因為這口音而常被人取笑吧。我想起幾個好朋友。

他們都很辛苦吧，可是我好羨慕他們，要是能離開這裡該有多好。我已徹底厭倦這種得擔心每一餐飯、整天照顧生病父親和年幼弟弟的生活了。

小我兩歲的律子說：&ldo;我國中畢業後要到大阪或東京上班，賺好都好都錢回來，這樣就可以出到好出的飯了。&rdo;昭夫和正夫都眼睛閃閃發光地聽著。我也很羨慕這樣的妹妹。我把幹紫萁泡在水裡，拿出一點點米。穿著制服的律子用歪七扭八的鍋子洗米。

&ldo;阿爸今天怎樣?&rdo;

&ldo;我也才剛回來，不知道。這時候大概在睡覺。&rdo;

&ldo;喔〇&rdo;

父親兩年前在三池煤礦遭逢意外。那是戰後最大的粉塵爆炸事件，四百五十八人死柱：日式房屋中位於玄關和屋內之間沒有鋪上木板的空間。

亡，八百人以上一氧化碳中毒。父親是那八百人之一。因後遺症的關係無法工作，於是我們一家搬到這個廢棄礦坑聚落。

&ldo;姊，要煮什麼菜?蕃薯嗎?&rdo;

&ldo;不，今天有蘿蔔，我想煮蘿蔔和紫萁。&rdo;

律子&ldo;嗯&rdo;一聲，開始用爐子生火。&ldo;啊，煤渣沒了，明天最好叫昭夫和正夫到煤渣山去撿煤渣回來。&rdo;

律子被濃煙嗆到。濃煙盤旋於天花板一帶，不久後便消失了。我們家到處都是縫隙，在土間煮飯不成問題。

&ldo;這間房子不錯嘛，不會一氧化碳中毒。&rdo;

我&ldo;噓!&rdo;一聲，將手指放在嘴唇上。律子吐了一下舌頭偷看屋內。父親正掀開棉被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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