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說他問的多餘,平心靜氣的等了很久卻沒有聽到他繼續說下去,也沒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她悽然苦笑著問:“我還是不能知道麼?”
他緊咬著牙齒,腮幫因此而鼓了起來,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說出口:“我不說是為了你好!希望你能明白!”
她忽然伸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冷笑從心裡瀰漫到臉上,慘然道:“你不想說就直接命令我不要問就行了,不必違心的編出這些理由,你說著辛苦,我聽著也累!”
她說著驟然起身,轉身就離開,沒走幾步又忽然返回來,雙手稱著桌面,冷笑著說:“忘了告訴你,在棲霞的時候我見過您保險櫃裡畫像上的女人!”
看著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心被揪著一般的笑:“是因為她麼?因為他你對沐家忠心不二,因為他你把沐昊然安全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也因為她,你才這樣無視不愛的女人所生的我?”
她憤怒的質問著,眼中閃動著從不讓他看見的淚光,笑容卻洋溢在整個臉上,撕心裂肺的壓抑著想:“母親一直都在錯誤的糾結自己的人生,卻不知道根本的問題不是我是男是女,而是生我的是她!如果她早點知道,是不是就會對我好一些?又或者,如果生我的是那個女人,我的人生是不是就會完全不一樣?”
她沒有給眼淚留下來的機會,順手抓住走她面前經過的夥計,從他盤中提過酒壺仰頭灌了下去,眼淚順著仰起的臉回流,與烈酒匯合成苦澀的刺激,她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厚,那端盤的夥計本因她無理搶奪想要埋怨兩句,卻被這樣的情形嚇住了,憑著殘留的意識退回了角落偷偷觀望,其它桌上的人也怪異的望著他們父女倆竊竊私議。
砰的一聲,她重重的將酒壺放回桌面,用袖子猛的擦過嘴唇上殘留的酒漬,指著空酒壺說:“這酒不錯,別忘了嚐嚐!”她還不忘掏出自己身上的錢幣放在桌上表示自己請客,轉身離開的時候眼中強忍的淚水幾乎模糊雙眼,兩旁的事物都變得恍惚起來,凌晟睿忽然站了起來,聲音請問確有力度:“不是因為她!”
她忽然頓住了,身子因為緊急剎足而踉蹌的往前晃了晃,仰頭將眼淚風乾,這才轉身看著他,他看出了她眼中的不信任,於是補充說:“我雖然不是好父親,可從未騙過你!”
她不能不信,至少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騙過她,就算要她去送死,他也是直接了當,她的嘴唇蠕動了半晌終究也沒有再問,只平靜的點頭,凌晟睿舉手示意她坐下,才繼續說:“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幹擾你的私事,所以你也答應我,決不再讓自己參與進沐家的家事,可以麼?”
她挑眉問:“是交換條件?”
凌晟睿重重的嘆息著說:“你也可以這樣想!”
她愣怔了片刻,漫不經心的問:“如果我要脫離沐家的自由,可以用什麼換?”
“生命!”他重重的說出,看著驀然枯竭的眼神,苦澀的輕呢:“應該說你活下去的條件就是永遠不能擺脫沐家!”
她沒有聽到他微不可聞的輕呢,眼神中連絕望都不復存在了,空洞,這是她面對死人時的眼神,而她現在用它來看著自己的父親,徹底的,父親在她心裡跟母親一樣死了,父親這個詞在她心裡也不會有任何意義了。
宿敵
跟父親的一番談話讓她對沐家的恨意似乎又加深了,剛剛與沐昊然建立的和睦瞬間瓦解了,她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漠,沐昊然並沒有覺察到這一點,他剛剛收完劉晨等人的禮物,就將手伸到她面前,有些孩子氣的討要。凌冰蝶不知其意,只淡漠的問:“什麼?”
他急切的掃過她垂在兩旁空空的手,又看向劉晨,見他朝自己搖頭心裡不禁升起失望,生氣的說:“你太讓我失望了!”
凌冰蝶心裡也是滿腔的怒火,於是很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