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的聲音響成了一片,此時,元費出手了。
他必須出手,他知道光憑這一群人是不可能對蔡風構成任何威脅的,此刻惟一讓他心裡稍有些安慰的是,蔡風受了傷。
蔡風的眼中寒芒乍現,但卻極為輕緩地放下仲吹煙的屍體,很謹慎、很小心,也很沉重。
蔡風本來不想殺人,但是元費的確激怒了他,元府所做的一切實在太狠、太過分了,如果仲吹煙沒有死,也許他還不會心動殺機,可仲吹煙卻是為他而死,這位慈和而真誠的長者可算得上是蔡風初出江湖的忘年之交,如此一位長者,為了他卻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這種情深義重之舉的確激起了蔡風內心對敵人的殺機。
元費的槍,挽起了七十八朵槍花,幾乎封死了蔡風的每一個方位,那絲絲勁氣在槍尖上吞吐不息。
“叮!”一聲脆響過處,槍身一震,一縷青幽的冷光如電蛇般自槍身滑過,射向元費的咽喉。
仲吹煙的屍體之旁並沒有蔡風的身影,蔡風出現的位置是元費剛才站立之地,而元費退了五步,變換了十八種槍招。
蔡風的速度太快,也許蔡風真的受了傷,但蔡風的受傷只是對於其功力的發揮有些影響,卻並沒有妨礙他出劍的速度。
蔡風並沒有再繼續追襲元費,而是劃過一道完美至極的弧線,帶著一圈美麗而青幽的弧光切向自旁側攻來的另一群人物。
劍氣、殺意、空氣,一切在剎間都變得十分冰涼,彷彿連六月的驕陽也感化不了這濃濃的、深深的死氣。
沒有金鐵交擊之聲,沒有銳利嘯聲,一切都只是在無聲無息之中發生。
幾點鮮血灑過,一道完美的光弧劃過之處,血星輕落,那是咽喉的高度。
沒有人能夠守住這一高度,這一高度完全屬於蔡風的劍,那一抹青幽的弧光。
沒有慘叫發出,蔡風卻收劍靜立,如一棵古楓,立於碧雲淡霧之間,那分瀟灑與從容,竟有著一分難言的震撼。
蔡風的頭髮並不長,卻有些亂,短髮一亂就顯得怪異,衣衫也顯得破爛不堪,卻似乎被風吹拂輕悠地晃動著。
劍,窄長,如月輝下的河水,泛著淡淡的幽光,殺意在劍上流轉。
一陣風吹過,那些並未墜落的塵土四處晃了晃,但很快墜落下來,空氣之中仍有些嗆人的味道,火藥的味道依然很濃。
風吹過,吹得很輕,但卻將蔡風周圍的七人同時吹倒,如一截截伐倒的朽木,轟然倒下,激起一片低低的塵埃,他們的眼睛睜得很大,咽喉上凝出一串細碎的血珠。
七人,傷口都在同一個位置,廉泉穴上,血珠的凝成都是兩寸長,絕對沒有半點差異。
蔡風的目光再一次掃過那驚駭無比的人群,冷寒如刀,肅殺如秋風。
那些本來準備攻擊的人,全都嚇得倒退幾步,似乎皆被蔡風的威勢所震懾。
蔡風的劍實在太快,快得連他們根本就未曾看清楚是怎麼回事時,同伴的身軀已經轟然倒下,他們的確從未見過如此快的劍!
元費也呆了一呆,蔡風比他想象中更為可怕,他根本就無法捕捉到蔡風究竟傷有多重,也不知道蔡風究竟有多大的潛力。
“葉媚究竟在什麼地方?”蔡風的聲音極冷,猶如擲出的堅冰。字字砸得人心驚膽顫。
“我不會告訴你的,除非你願意離開葛榮,效力朝廷!”元費的聲音有些苦澀。
“元飛遠死了,元釗死了,元寶暉死了,元詡死了,‘胡太后’死了,洛陽兩千多朝臣盡死,你的朝廷還存在嗎?你以為現在還是你元家的天下嗎?元子攸是什麼東西,只不過是一個傀儡,他若敢說半個‘不’字,爾朱榮立刻可以廢掉他,你認為事實不是這樣嗎?你口中所謂的朝廷只不過是在苟且偷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