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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開。

☆、花間常客

“倦眼常掃風塵,笑看人間崢嶸。風雲變幻卷京華,山河變色狼煙起。說金戈鐵馬風雲動,也說英雄!才名蓋世時無雙,沙場點兵戰如神!說英雄,絕世英雄,說英雄,英雄何處?”

“人生百年過眼如一瞬,誰人當得青史萬古名!千載史書歌風華,風華背後常泣血。自古英雄出亂世,只因亂世多磨礪!戮劍只從磨礪出,誰人識得階前身後血!說英雄,嘆英雄,千古風華,盡負談笑……”

窗外遙遙傳來歌聲,薛寅坐在床沿,背靠床頭,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

他身旁的黃鶯早在外面歌聲響起的時候就停了彈奏,安安靜靜打量薛寅的神情,見他雖還是提不起精神,但似乎沒有面露不快之色,便也未前去關窗,起身給薛寅斟了一杯酒。

外面歌聲漸散,薛寅閉著眼問:“外面唱歌的叫花子一直在這兒?”

黃鶯搖頭:“前些日子才來的,這些天好像一直都在,有時候就唱些有的沒的的小曲兒,打賞的人似乎也不少。媽媽嫌他吵,找過人去趕他,但他每次都能跑到沒影子,總是趕不走,也拿他沒辦法。”

“哦……”薛寅慢慢地應了一聲,慢吞吞伸個懶腰,他身上只著一件雪白的裡衣,穿得單薄,身材也更顯單薄,前襟微敞,露出一截雪白的鎖骨。黃鶯看得臉上微紅,屋內只得他們二人,這是薛寅自第一次上楚楚閣之後,第三次在她這裡留宿。

她顯然對薛寅頗有好感,薛寅模樣俊秀,看上去異常年輕,幾乎還是少年模樣,與這裡來來往往的,許多大腹便便的中年嫖客實在是大有不同。他為人懶散,不輕浮,也從不苛待人,真的是個很特別的人……

黃鶯想到這裡,面上又現苦笑,這樣一個人,在她這裡留宿了三夜,銀錢一點不短她,卻記不得送她一樣禮物,留宿三夜,卻連她一跟手指頭都沒碰,實在是君子得過了頭,她也實在想不明白,既然無意,薛寅為何要在她這裡留宿?

是因為現在仍在外面守著的侍衛麼?一念至此,忽然想到這人乃是聲名在外的亡國之君,黃鶯稍微一驚,垂下了眼。

薛寅坐在床上,並不看黃鶯,慢慢從懷裡抽出一張紙,開啟。

薛明華昨日隨軍離京,這是她傳給他的信。

薛明華身份不像薛寅這般特殊,在宣京逗留雖只是短短几天,但行走起來方便,入手的訊息也算不少。昨日出發,未能找到機會和薛寅詳談,只得命紅月設法將這封信轉交到薛寅手上。薛明華性子幹練利落,信上一不話家常,二不寫離情別緒,薄薄一張紙上只得寥寥數語,寫了幾日來得知的可能對薛寅有用的朝中情報,一條一條清晰地列出。

“陸歸此人受柳從之深恩,對柳從之忠心極重,行軍沉穩,御下有方。”

“崔浩然曾自請率兵平遼城,為柳從之駁回,心中不忿,未曾前往陸歸送別宴。”

“大軍此去,由傅如海管轄糧草。”

“四將之中,馮印與傅如海交好,陸歸與崔浩然交好,崔浩然與傅如海交惡。陸崔如今似有不睦。”

“柳從之近日推行皇商一事,遭薛朝舊臣與陸青徽反對。袁承海,及部分朝中新銳,如顧均,對此全力支援。”

“馮印掌宣京防務。”

“袁承海此人背景深厚,不可不防。”

一條一條閱閉,薛寅看著信紙上那最後一條,嘆了口氣,忽地手一動,將整張信紙揉成團捏在手心,而後抬頭,懶懶道:“怎麼?”

好奇湊近,想看一眼信紙的黃鶯有些訕訕,“爺是在看什麼?黃鶯唐突了。”

“一封家書。”薛寅倦倦掃一眼黃鶯,從床上站起來,走到旁邊桌前,先是將桌上酒杯中的酒一口氣仰頭飲盡,而後看一眼桌上還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