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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乎也澆不熄這即將燎原的戰火,是非成敗皆不可知,唯有死亡與仇恨是真實的,雨水冰涼,鮮血滾燙。

一片混沌中,宣京的雨卻逐漸停了。

雨後的宣京霧濛濛的,寒氣不降反曾,分明盛夏,乍看上去卻恍恍惚惚像幾年前,宣京淪陷時那個寒冬。柳從之披衣回到寧王府時,只見薛寅房間的燈亮著。

還沒休息?

他稍微驚訝地挑了挑眉,上前推開門,看清門內情景,卻是失笑。

薛寅伏於案上,身前擺滿各種文書資料,可見主人勤勉,不過天生懶骨,撐著撐著似乎撐不住了,於是伏案睡去,乍看如同一隻打盹的貓兒。

柳從之一笑之後,神色又稍微放鬆了下來,他一放鬆,面上端著的笑容就淡了下去,頃刻間露出入骨疲憊,他畢竟不是鐵人,只不過把自己一張皮面護得太好,七情不上臉,已成習慣,細思也覺無奈。

人有歡笑哭泣,不就是為了對應苦樂悲歡?人有文字語言,不就是為了表達自己所思所想?然而不知何時起,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跟,似乎早就與他內心所想無關……有些事是正確的,恰當的,應該做的,如此而已。

也罷,如今部署已經整齊,他也不能插翅膀飛到月國去,只能暫待訊息,稍微休息一下,再做打算了。柳從之微微一笑,忽然上前,將伏案而眠的人打橫抱起,擁在懷中。

薛寅睡得再死,在他接近的時候也醒了,猝不及防間第一反應就是抬手抓人——小傢伙習性像貓,受驚的時候渾身的毛都要炸起來,警覺非常,前幾年這等時候第一反應恐怕是鎖喉,發展到現在,就慢慢變成了撓人。

柳從之手臂稍微一鬆,懷中人稍微下墜,手上失了準頭,迷迷糊糊地看著他:“姓柳的?”

他半夢半醒之間說話毫無遮攔,一句話出口立時清醒過來,正經道:“陛下。”

柳從之微微一笑,並不介意,走前幾步,將人安置於房內軟榻上,自己也合衣躺下,躺在薛寅身邊。

薛寅一躺下來,先前朦朦朧朧的睡意就湧了上來,一時卻未睡下,盯著眼前木樑發呆,不知在想什麼。

柳從之將其收在眼中,輕聲問:“怎麼了?”

薛寅並不說話,慢慢轉過頭看他一眼,側身縮成一團,倦倦合上眼睡了。

這是他幼時怕冷落下的習慣,睡覺時總愛把自己團成一團,彷彿這樣就不會受凍。

柳從之靜了一靜,微微一笑,抬手擁住薛寅,也閉目睡去。

房內燭火漸熄了,迷茫的霧靄護住這座城片刻的安寧。遠方的驚雷暴雨狂風閃電,一時似乎也未能入夢。

☆、第115章 月圓之夜

莫逆手中按著一枚銅錢,而後食指一彈,將銅錢往上一拋。

算命的一輩子坑蒙拐騙,手段繁多,到這時候,卻反而活回去了,用起了這等不入流的把戲,倒是教人側目。

銅錢準而又準地落入他的掌心,只聽算命的一本正經道:“大吉。”

袁承海淡淡瞥他一眼,“哦?”

他話音剛落,就聽窗外砰地一下劈下一聲悶雷,震耳欲聾。袁承海神色變也不變,只說:“這可都要打起來了啊。”

算命的用兩指夾起那枚銅錢,輕輕吹上一吹,毫不在意道:“此卦大吉,死幾個人而已,打不起來。”

袁承海不去理他,而是低頭看桌上的書信。

風急雨驟,送信的人來了又去,短短一封故人書信,卻又卷著京華煙雲入夢來,他冠冕已褪盡,見著這封書信,倒是心生莫大感慨與懷念,宮廷朝堂,如今想來,俱如一夢。

袁承海突然搖了搖頭,溫和一笑,眼神裡含了點兇狠。

“也罷,狼崽子都要上門了,可不能讓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