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幕,依稀浮現在眼前,猶記得,十三歲以前,父親對自己的寵愛,那慈愛的目光,卻縱容著自己的飛揚跋扈,還有耳濡目染的勾心鬥角的算計。
是不是,那一日,她若是沒有招惹那個女子,與她為善,自己也不會如此下場,曾經的單純年少總是最美好的,那時的她有喜歡,有厭惡,而今,卻只覺得什麼力氣都沒了。
一場早朝以沐建寧的死為終結,眾人緩緩退出了大殿,而多年練就的本事,卻並沒有人察覺出沐正德有什麼異樣。
殷玖夜沒有來上早朝,所以分庭抗禮的主要角色就成為了相府和郭羅氏族。
郭羅家主始終沒有想通沐正德今日這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麼,心中有著隱隱的不安。
因著急於回去同族人商討,是以便早早趕了回去。
而一眾以沐正德馬首是瞻的人卻是不解的跟在沐正德身後,有人探聽著訊息:“相爺,為何要揭露寧嬪娘娘一事?這寧嬪娘娘也曾幫過我們不少人。”
眾人似乎都有些不解,畢竟無論這寧嬪是真是假,她時刻都安守著本分,對於他們來說,好處只會多餘壞處,而更重要的是,對於沐正德來說,操控這樣一個女子,實在是再容易不過。
見著眾人都等著自己,沐正德幽幽的開口:“不聽話的人,要有何用?”
眾人一聽,不由得縮起了自己的脖子,見著沐正德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心中打鼓,卻是大氣也不敢喘。
沐正德卻是莫名的笑道:“今日可真是一個好日子啊,佳妃娘娘就要進宮了。”
眾人一愣,卻是醒悟到,這寧嬪娘娘才剛死了,佳妃娘娘就進宮,而從皇帝剛剛對寧嬪的態度來看,她必然是會遷怒於佳妃。
是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經過這一提點,就想到了皇帝一面見著寧嬪那裡滿面素縞,而寧妃那裡卻是大紅大粉的奢華喜氣,就該知道,皇帝會是何種心情。
沐正德雙眼微眯,精光乍現,這確實也是他的另一個打算。
帝都之中竟然有人敢將那郭羅氏族的狗同她的北北做比,甚至有人讚歎兩人齊名,他怎麼敢!
所以,他要這郭羅家的狗生不如死!
沐正德從宮中回來的時候,沐寂北正被殷玖夜逼著繡花,坐在桃花樹下,落花紛飛。
陽光並不刺眼,安靜而柔和。
察覺到來人,殷玖夜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沐寂北卻是將手中的活計放了下去,給沐正德倒了被茶。
沐寂北也沒有去問事情的結果,因為結果不需要質疑。
沐正德伸手摘下沐寂北頭上的花瓣,目光有些迷離,彷彿透過她,看到了誰的影子。
當年,楚涼,一襲白衣,踏著滿地紅梅,煮一杯烈酒,走至他的身旁:“阿德,陪我飲酒可好?”
沐寂北瞧見了沐正德的晃神,心中長嘆一聲,他的寂寞荒蕪又有誰人知?
幾人只是閒坐了一會,大抵是大戰之前,卻是有著片刻的安寧。
沐正德走後,殷玖夜便將沐寂北攬在了懷裡,輕咬著她的耳垂道:“北北,我等不及了。”
感受到男人那溫熱的氣息,沐寂北勾起唇角,沒有言語。
兩人都不是話多的人,但是卻莫名的讓人感到心安,彷彿這種契合,無法拆散,一旦拆散,將會分崩離析。
沒多久,初一帶著訊息回來,傳來了殷玖夜。
殷玖夜看著手中的字條,又看看躺在他懷中淺睡的女人,眼中閃過一抹陰鷙的殘忍,北北,等你醒了,帶你去看一場好戲。
當夕陽在半山腰埋了半張臉,沐寂北終於轉醒,在他身邊,她總是容易輕易入睡,覺得無比安穩。
許是因為睡覺的緣故,女子臉上有著一絲酡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