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每夜每夜,想得刻骨銘心,心口像是被挖了一個洞,怎麼也無法痊癒。
可是,他再也不會回來了。她再也摸不到他的臉頰,手指。沒有她在身邊,他一個人躺在芷煙齋,會不會孤零零的?希望小乖會好好陪著他,別讓他孤單寂寞。
好在,她荷包裡還留著他的一卷長髮,時常拿出來摩挲,貼著心口,像是他還在身邊。
他不是假的,不是一個幻影,他真的存在過。
平靜無波的日子持續了兩個月,嘉興下了冬天的第一場雪。
那天早上,胡砂正和以往一樣,在屋子裡看書,火盆子把屋裡燒得暖洋洋的,她有點昏昏欲睡。
窗外忽然傳來爹孃的爭執聲,胡砂如今耳力與以往大有不同,雖然他們極力壓低了聲音,卻還是讓她聽了個一清二楚。
娘在怪爹:“都是你!年紀都大把了,還會被人下套!怎麼訂親之前不把人家家裡的情況問個清楚?惹了一屁股麻煩!上回不是說親事已經退了嗎?真要退了,怎麼人家又找上門來?這事兒鬧大了,你讓咱家閨女的臉往哪裡擱?她以後一輩子就伺候那個廢人去?”
她爹很委屈:“好好,都是我錯!行了吧?你念叨了這幾個月,也該夠了。如今倒是想個法子推脫了才是,總怪我有什麼用?”
“你去推脫!那元家來的都是大幫男人,我們女人家怎好出面!”
他倆正吵個沒完,忽聽窗戶被人推開,胡砂笑吟吟的臉露了出來。
“讓我去吧,我和他們說。”
她娘嚇了一跳,急道:“胡鬧!你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怎麼能隨便拋頭露面!”
話還沒說完,胡砂已經飄然飛出窗戶,腳不沾地,在雪地上滑了老遠,雪地上連半個腳印也沒留下。
爹孃看得眼睛有點發直。
胡砂回頭笑道:“就是這樣了,等我回來,好好說給你們聽是怎麼回事。”
她如今也算是個半仙大人,要對付那些仗勢欺人的傢伙,還不是輕輕鬆鬆。
昂首挺胸地飄過院子,果然在大門處見到一群家丁,中間圍著一個穿白衣的男子,看著身量修長,一把烏黑的青絲垂在肩上。
看門的吳伯衝她直搖手,叫她趕緊回去,胡砂搖了搖頭,輕輕走過去,正要開口說話,忽見那白衣男子轉過身來,寶石般的眼睛,一下子就攫住了她的。
胡砂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中了胸口,渾身的血都在瞬間凍結,動也不能動。
彼時雪下得大了,撕棉扯絮一般,他秀美的輪廓隱隱約約,不知是被雪遮住,還是被她眼眶中打轉的淚水遮住。
那人看了她很久,最後微微一笑,像春風拂過臉龐似的,他柔聲道:“胡砂,找到你了。”
她吸了一口氣,只覺雙手被他握住,他的手溫暖而且有力,像捧著兩朵蘭花一樣,輕柔卻不容拒絕地捧著她的手。
周圍的人說什麼,做什麼,她什麼都聽不見,看不見。
他將她兩隻手掌攤開,看了一陣,才笑道:“我看你是長壽相,能嫁得一個好夫婿,一生平安喜樂,不知流年。”
胡砂的睫毛猛然一顫,兩顆淚水滾了下來。
爹孃在後面急急說著什麼,他帶來的家丁們也吵吵嚷嚷的,一刻不得安靜。
她卻張開雙手,撲進了他懷裡。
(完)
番外一章: 從前……
那日芳準偷偷下山喝酒,回來的時候不光帶了十幾個酒罈子,手上還提著一個死人。
看門弟子見到便忍不住驚訝:“師叔!怎麼帶個死人回來?”
他拽著那人的頭髮,把他髒兮兮看不出顏色的臉一亮,道:“哪裡像死人?分明還有氣。”
這動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