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曉箏見龍桑收拾得很認真，一副戀戀不捨、生離死別的樣子，繼續問他：&ldo;殺人不是做遊戲，既然知道我們會來，為什麼不逃走?&rdo;

龍桑擺放唐卡的時候，顯得很從容，他掀開紅布，又看了一眼那幅唐卡，低著頭，行過禮，才回答：&ldo;這幅畫，是三年前就預訂了的，我必須畫完最後一筆。&rdo;

何曉箏還是死盯著龍桑的胳膊，針針見血地問：&ldo;你為什麼不等作完畫，再殺死秋萍?&rdo;龍桑突然稍顯浮躁，停下了手裡的活，竟吼叫出來：&ldo;因為她懷了我的孩子，而我又不想結婚。&rdo;

狄康抱臂冷笑：&ldo;這就是你的殺人動機?就這麼簡單?&rdo;他顯然是想弄明白龍桑的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ldo;如果都和你說的一樣的話，請告訴我作案的細節，你是怎麼下的蛇毒?&rdo;

龍桑突然瞪大了眼睛，臉帶驚訝，看著何曉箏，很久才說話：&ldo;蛇毒是一種象徵，是我計劃的一部分，我家本來就養了很多蛇，隨時可以提取。&rdo;龍桑說到這，抬眼看了看何曉箏，換了一種漠視的態度，反問：&ldo;你說法院會考慮這個因素判我死嗎?特別是他們有足夠證據證明我殺人的時候。&rdo;

&ldo;我無權決定法官的意思，我只想知道，蛇毒到底能象徵什麼?&rdo;

&ldo;象徵報復，有預謀的謀殺。什麼都不要問了，帶我走吧。是我站在她身後，偷偷把毒蛇扔到她身上。她沒有尖叫，只是回頭看著我，慢慢死去。我看著她的眼睛，竟然一點救她的念頭都沒有。我殺了她，我罪有應得。&rdo;

龍桑忍不住哽咽起來，黑暗中眼睛注滿了淚水。在狄康看來，那不像是愧疚，也不像是後悔，更不像是一個殺人狂成功後的沾沾自喜。

&ldo;你在撒謊!秋萍中的是混合劇毒，幾秒鐘就死了。她坐在生祭石前，直到死去。如果你在她的身後，有生祭石遮擋，你不可能看著她的眼睛，更不可能看著她慢慢死去。&rdo;

&ldo;可蛇是我養的，繩子是我的，也是我叫她來的，我弄傷了她，是我逼著她上吊的。&rdo;

&ldo;那些證據，只是在證明你們有過衝突，我憑什麼相信，這就是你乾的一起謀殺案?&rdo;

&ldo;是我殺了她，她懷了我的孩子。我跟她信仰不同，很難走到一起。&rdo;龍桑說著話，眼淚慢慢從眼睛裡流了下來。

何曉箏蹙緊眉頭，望著窗外，停了半晌，才拿著地圖，輕聲地說：&ldo;這畫，也是你畫的?&rdo;

龍桑也不抬頭去看，只是勉強地笑了一下，說：&ldo;人都死了，強調這些還有用嗎?你們知道這些毒蛇的確是我養的就可以了。&rdo;

在龍桑的聲調中，夾雜了太多的無奈和淒楚。使何曉箏不由自主地回過頭來，望著他，他眼睛下面有著清楚的黑圈，看來疲倦而憔悴。身體一動不動，表情像具木乃伊。

何曉箏掏出秋萍死亡時的照片，放在龍桑面前：&ldo;每個人都無法避免死亡，但這種死亡，卻不是每個人想要的。&rdo;

何曉箏定了定神，仔細去看龍桑的臉。這一看，使她驚詫地皺起眉：&ldo;你怎麼了?&rdo;

只見龍桑變得神志恍惚，心臟怦怦地劇烈跳動，目光呆滯地看著滿是鮮血的秋萍，喃喃而語道：不要擦去我的臉上的顏料……

龍桑還沒說完，就兩眼一翻，順著椅子倒了下去。何曉箏急忙進行昏迷急救，與此同時，她腦袋立刻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龍桑有暈血癥?

如果是暈血，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