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兒看著臉色鐵青的女綾本是不敢再多說些什麼了,但是若不把話說完整又怕日後會被責怪,她怯怯的再次開口:“那位公子還說……”
“他還說了些什麼?”女綾忍著火氣問著。
“他留了封請柬給您。”紡兒急急的將請柬交到女綾手中,可憐兮兮的看著她,“大小姐,如果您沒別的事的話,紡兒可不可以先下去了?”
“下去吧!”女綾沒好氣的一揮手,紡兒便像生伯被她的火氣給掃到,逃也似的離開了繡房。
“大姐,先看看請柬上寫了些什麼再說吧。”女絹溫言的安撫著怒火中燒的女綾。
女綾開啟請柬,上頭龍飛鳳舞的寫著——凌波布莊莊主玉鑑:
弟欲求美絹久矣,悉聞貴莊之美絹為當今天下一絕,故欲同貴莊成其買賣。
弟本應親臨面詢以示誠意,然弟近日微恙,不宜四處行走,故於今晚酉時設筵於下榻之處——灩紅舫款待莊主,共同商談此一買賣。
莊主之不讓鬚眉亦為二絕,故莊主定無懼於繁文褥節,欣然赴宴,以顯莊主之當家風範及經營之才能。
弟無暇時以待,故請莊主必定準時赴宴。
趙旭敬邀
“這簡直是欺人太甚!”女綾揮手拋下請柬。
女絹拾起請柬看了看,秀眉微蹙,“大姐,依我看這位趙公子的請柬中淨是挑釁的意味,看來不是真心要談買賣,你大可不用理會。”
柬上之語句看似客氣有禮,但私下之隱喻、暗示卻是輕薄傲慢之至,任人一眼就可看出是個十足十的激將法。
“不,我偏要去會他一會!”女綾出乎女絹意料之外的說著。
“大姐你何必……”
“那人請柬中之意,不就是暗指我凌女綾如不敢前去赴約,就不配作凌波布莊的當家嗎?這種自以為是的男人,我偏要讓他知道,商場不是男人的天下,男人能做的事,我凌女綾也可以,”
女綾最恨的就是一些男人看不起她是個女子,認為她沒能力擔起布莊之大任,她就是要讓所有看不起她的男人知道,她凌女綾可不是省油的燈
女絹認為這顯然是個激將法,而她大姐就剛好偏吃這一套,她只好由別的方向勸說:“可是……一個女人家上畫舫……會壞了名聲的。”
“反正幾乎全蘇杭的人,都認為我凌女綾淨做些女人家不該做的事,我早已無名聲可言了,既然如此,不過是上個畫舫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女綾故作不在乎的聳聳肩,但心中不免有些難掩的落寞。
她早就知道一個經商的年輕女子看在眾人眼裡會是如何,街坊中流傳著她以色事人,所以才能維持凌波布莊不墜的聲勢,如此不堪的流言蜚語,是那些所謂貞節烈女的寡婦們茶餘飯後的最佳話題,她又怎麼會沒聽過
自從她接手布莊以來,她在杭州城的聲名,由那些上門前來提親的人就看得出來。他們不是貪圖布莊的利益,就是聲名狼藉、娶不到妻的那類人,除此之外,別說是與凌波布莊相當的人家不會上門提親,就是差一點的人家,也不肯娶她這麼個聲名不佳的女子。
雖然女綾向來進退守禮,並非如外傳的那麼不堪,不過就算有些正當人家的公子上門提親,女綾也不會答應。為了那個在她心中苦藏了三年的秘密,她早已抱定終生不嫁的意念,一想到三年前的那一夜,女綾的心就不自主的抽勤了一下,她怎麼能讓人知道,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經失去了清白之身呢
外表看似堅強的女綾,內心其實是十分脆弱的,自從那場糊塗的意外之後,她始終不能擺脫心頭那種汙穢的自責,她甚至不敢正眼面對或太過接近任何一個男人,就怕會讓她辛苦築起的堅強又在瞬間因無法忘懷的恐懼而瓦解,這也是她之所以在外始終戴著面紗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