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你一人留在許府,是我錯了!”許由終於開了口,回府後一直被她晾著,他心情並不好。
玉瑤不說話。
“戰事吃緊,我趕不回來,仗整整打了兩個月,一結束我立刻趕來,知道你在府中不容易。”許由嘆了口氣。
玉瑤騰地坐起身來,眼淚唰地掉了下來。
可她頂著這張陌生的臉,明明已是淚流滿面,看著卻是怒氣衝衝。
若是擱平日裡,許由見著玉瑤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早已是摟入懷中,千般疼愛萬般柔情,只差將她揉入體內。
可這下看著她的臉,卻本能地往一旁挪了挪,只像個犯錯的孩子一般低著頭。
玉瑤見他沒有上前,心裡又氣又惱。偏偏眼前的人是許由,若是相柳的清冷模樣,在她面前這般低聲下氣,她早已撲入他懷中,各種撒嬌,一吻解千憂。
誰說皮囊不重要?愛情本就是身心合一的事。明明是同樣的兩顆心,只因披著不同的皮囊,卻能帶來一絲微妙的變化。心動或心煩,全在一念間。
此刻的兩人像極了氏族大家那些相敬如賓的夫妻,中間隔著一層紗,少了些衝動,永遠留有餘地。
“你不就是想讓我伺候老夫人嗎?許老闆,我做的如何?”玉瑤的聲音裡透著冰冷,她本想問戰事,可這些日子的委屈實在藏不住,憋了許久的話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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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樣的!我只想你在許府過得開心,不用伺候任何人。”
“開心?”玉瑤苦笑道,她捫心自問,這段時日開心嗎?按說每天有侍女伺候,錦衣玉食,無非就是和這個那個說說話,見見面,應該很輕鬆自在才是,可她卻懷念在黎民山區挨家挨戶傳授農經、治病救人的日子,哪怕是在山區和大家一起吵鬧著種祝餘草也覺得其樂無窮。
到底是哪裡不對?
在山區,沒人對她評頭論足,也沒人在意她的身世。鮮血淋漓或大打出手,明槍易擋。她活的腳踏實地。
在許府,每天都會被評論一番,隨時有人提醒她的身世。軟刀子殺人不見血,暗箭難防。她每天如履薄冰。
“我若留在許府,是不是要一直做葭雪?”
“戰事緊張,我不能讓你去涉險。葭雪是對你最好的保護。”
“我是神農王姬,怎麼可以心安理得的窩在許府享受,卻讓將士們去送命?”
“可你也是小魚,是我的妻子,保護你是我的責任,打仗的事交給我,我會把你要盡的那份責任都盡了!”
“若我不同意呢?”
“你現在是葭雪,大難將至,許府的影衛會保護你。”
兩人相識這些年來第一次像是在談判,嘴裡明明說著滿是愛意的話,身體卻很誠實,都沒有上前一步。入不了心,愛意就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那我們…和離吧!”和離二字脫口而出,連玉瑤自己都大吃一驚,她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會說出這句話來。
“小魚!”許由的聲音顫抖著,大滴的淚掉了下來,落在榻上,連聲音都能聽見。他滿懷期待地一路疾奔,只為早一點見到她。可自回府見到她第一刻起就被她冷落,他雖心裡難受,可一直忍著。直到聽到和離二字,他簡直不敢相信,心開始滴血。
“許由,我不要做什麼葭雪!你把我幻回來。我不要這張臉,我要我原來的樣子。”玉瑤淚流滿面終於變成了失聲痛哭。
許由驚慌失措,忙祭出靈力,將守顏花從她額間幻出。
眼前的人已是梨花帶雨,眉宇間那抹憂鬱濃得散不開。
許由的心顫了一下,他一把將她拉入懷裡,抱緊她,任眼淚滂沱。他知道,她身為王姬,自帶王姬光環,從小被她父王呵護有加;出生在鐘山府後,更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