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精力有限,玩了一會便又睡了過去,延陵雲澤把他輕輕放在小床上,而後竟和衣躺倒在我的床上。
“我睡一會,你不要離開。”他的聲音裡滿是疲憊,彷彿困頓了十幾日一般。
他偏過頭,合目睡了起來。
屋內的炭火暖洋洋的,睡覺大概是能傳染的,我躺在桌上,不多時也進入了夢鄉。
一室靜謐,薰香繚繞。
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榻之上,延陵雲澤卻不見了蹤影。
黎黎乖巧地躺在小床上。
手裡是一隻漆了顏色的小鴨子。
我欣慰地笑了,眼淚卻滴滴答答落了下來。
小雨,如果你能親眼看到,那該多好多好……
作者有話要說: 卷三和卷四要瘦身啊,瘦身,瘦身……
☆、逆轉
延陵雲澤端著飯菜推門而入,他將飯菜放在桌上,轉過頭很自然地說道,“吃飯了,”
我茫然不知所措。
延陵雲澤這個人,撇嘴冷笑之時我怕,眼風掃來之時我也怕,哪怕他不動聲色將渾身的戾氣都收攏起來,我仍是害怕。
見我半晌不動延陵雲澤並不催促,他將碗碟擺好,靜坐在桌前,低聲道,“我留下還是帶他走,你自己選。”
我猛地回過神,小跑上前,乖乖端起飯碗,“黎黎這麼小,哪禁得起顛簸,當然是您留下了!”
我抬眼在延陵雲澤胸前掃來掃去,雖說他男生女相,雌雄難辨,可他那32寸小平板可是貨真價實,樓裡這麼多人看著呢,他這沒奶的奶孃可怎麼混啊?
延陵雲澤面上一派平和,啟唇道,“只說孩子吃不慣人乳。”
我慎重地點了點頭,“如此也算可行。”
我又轉頭看向黎黎的小床,心中有些遲疑,猶豫著該怎麼婉轉地提出住宿問題。
延陵雲澤輕嚼慢嚥,喝下一口湯,緩緩道,“我去住下人房就是了。”
我心中大喜,面上卻是一片為難,“如此便只好委屈您了。”
我正欲提箸夾菜,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於是以商量地口吻道,“五味樓裡都是鎮國將軍的遺孀……”
“如無必要,我不會輕易出去。”
“那自是再好不過了。”我得寸進尺,“你的名字在樓裡也是忌諱。”
延陵雲澤抬眸掃了我一眼,在我以為他要暴走的時候,他卻只是低低迴了兩字,“隨你。”
“你母妃姓紅,那我便喚你紅娘。”
“好。”我支起胳臂,仔細想著還有什麼要注意的。
延陵雲澤卻將飯碗輕輕推到我面前,“飯菜就要涼了,快吃吧。”
我提起竹箸,心道,也罷,左右他不會傷害黎黎,其他的,又有什麼可怕?
“放心,我不會呆久。”
延陵雲澤的話有如定心丸,讓我心中大安,連晚膳也多吃了幾口。
接下來的日子裡,延陵雲澤便以奶孃的身份在五味樓住下了。
他對黎黎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他把黎黎的衣服、尿布洗得乾乾淨淨,每日我起床時,都能看到他立在窗前迎著日光認真地晾曬衣物。
黎黎睡覺時,他就靜靜坐在小床旁做木雕,常常都是一下午屏氣凝神,一絲不苟。
他的話極少,也很少出房門,他也確實兌現了自己的話,只住了四個月就離開了。
他離開後的第二日,天明宮宮門大開,伏堯皇帝楊勇駕崩,廟號中宗,舉國服喪。
中宗登基堪堪三載,年歲不過而立,又素以勇武著稱,關於他的死因便在天州城傳的沸沸揚揚。
有人說中宗好男色,縱慾無度,暴斃而亡;有人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