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兒的懷裡。
剛給周曼雲塞錢的王婆子如釋重負,露出了一臉討好的褶子笑。本來那幾個錢就不是給曼雲這個小姐的,只是朱媽媽剛才一直拒著,她才急中生智塞進了曼雲的手裡。
曼雲的行程只被王婆子耽誤了會兒,其他下僕都對周曼雲跟著朱媽媽出門,選擇了視而不見。也沒人想著去周夫人或是大奶奶面前告小狀,前不久桂枝挨的那頓結結實實的打,她們都還記得清楚。
“大門上怎麼也用上了婆子?”,回望了下已經在身後的周家小院,曼雲輕聲地問著朱媽媽。這不合周家的規矩,無論前世,今生。
“這是在白天,夜裡還是用男的!”,朱媽媽答著,忍不住還是嘆了口氣。曼雲的四伯周檀經了中暑暈倒和連著幾日幾夜的值巡後病倒了,跟著病下的還有兩三個男僕,只好把些個婆子用到了看門上。
“那,那個王婆子為啥給我錢?她要啥藥?”
“那個?那就是大爺房裡王姨娘的親孃,原本在京郊農莊當著莊頭娘子,可有體面著呢……”。雖說也是僕,但在小莊園裡關起了門來也自能當家作主,若不是為了當了半個主子的女兒強要跟著迴歸江南,何至於此。
想著也算是同類,朱媽媽的聲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無聲的嘟噥。
可曼雲已然恍然大悟地明白過來,閉了嘴,不再出聲。
抬高踩低,人之常情,那日文哥兒死了,因是疫病夭折,只一口小棺抬到城外焚了,連骨灰也寄在城外的一座尼庵裡,沒有取回來。
那個還挺著大肚子的王姨娘,也被上門來幫著謝氏為文哥兒頌了三天經的師太提點了,說是怕她的穢氣會影響大姑娘曼華,給移到了內院僕婦們住的倒座裡,跟她的親孃一起擠著,王婆子也就只能忍著聲氣,指望還在王姨娘肚子裡的孩子順利出生了。
只怕還是不好!想想王姨娘的近況,朱媽媽搖了搖頭,突然地重重地拉了下週曼雲的小手,“雲姐兒!”
“嗯?”,曼雲正貪看著漸熱鬧起來的街景,手上一沉,困惑地抬起了頭。
“姐兒!你自小就是個好心的!可得記著,長大成親了,要跟小姐……奶奶學著點,容不下妾就直說出來,可別糟踐別家姑娘,顯著自個兒大度,害人命更要不得……”,朱媽媽說著,自個兒樂了,伸出大手摸了摸曼雲柔軟的頂發。“瞧我胡說著,姐兒還小哩!小女婿兒還不知在哪兒哩……”
我懂!曼雲輕輕一笑,點了點頭,但心中一片茫然。前世她曾為人妻,對當妾的,面上笑著,心裡恨不得直往人身上戳上幾刀。待命運不濟的為了人妾,卻是常常受了來自各方的羞辱,讓她愧而欲死……
說來,不為人妾,不以人為妾,都是對的,可今生根本就不想再嫁怎麼辦?
暗歎口氣,撇過了應該在十年後才要考慮的煩心事,周曼雲專心地觀察起了周邊的情形。
裝了個快三十的魂,周曼雲要跟著朱媽媽出門,當然不是因為那個對杜氏撒賴說嫌悶得慌的理由。
重活了十來天,不但有些事在她的努力下稍稍變了樣,前世裡一堆兒認定的事實也彷彿籠上了一層謊言的迷霧,隨著前世孃親忌日的臨近,在周家小院的一片風平浪靜中,找不到任何線索的周曼雲急了,才決定要出門看看。
朱媽媽說是帶著曼雲出門見識,實則也就在豐津縣南城周家小院的附近街道晃晃。
豐津南城的居民富庶,朱媽媽帶著曼雲直奔的一條街,鋪著平直寬大的青條石,兩邊開著各式各樣的商鋪,五顏六色的店幌子高挑著,顯出了水路要衝的別樣繁華。
一陣兒嘈雜聲吸引了曼雲的注意,她拖著朱媽媽的手,好奇地放慢了步子。
仔細看著,卻是一家米店換了掛在店門口的水牌,將幾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