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的周家村在一通廣播之後馬上變得雞飛狗跳,各家各戶把積攢了大半年的山貨從地窖裡拿了出來,大榛子、山核桃、松子、黑木耳、各種幹蘑菇,五花八門應有盡有,反正是隻要大山裡有的能吃的,幾乎都佔全了。
周定國上午和老婆子吃完早飯後就上地裡鋤草去了,快到晌午時王桂蘭怕周宇餓了這才催促老頭子趕緊回家,可是當二人走到家門口時有些蒙圈了,這是個神馬情況?
只見大門口人滿為患,堆滿了柳條筐、蘋果籠子、大揹簍以及麻袋包,裡面裝滿了各種山貨,不時地還能見到推著車子往這邊趕的鄉親們。而周定邦和村會計正帶著幾個村民小組長忙著稱秤記賬……
憑著多年的經驗,周定國斷定這肯定是自己的寶貝兒子整出來的么蛾子,就在他被滿腔怒火緊頂天靈蓋手腳變得極度癢癢時,王桂蘭一個帶有殺氣的眼神把老頭子澆了個透心涼,滿腔怒火瞬間化為一縷青煙隨風而去。
在人群裡巴拉了幾下沒看到那個小兔崽子,周定國來到周定邦跟前問道:“老三,你們這是做什麼?那個小兔崽子跑哪去了?”
周定邦一看是自家二哥,連忙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並且一再保證即使二狗子賣不出去也不會讓孩子賠,大不了大夥兒再拿回去罷了,反正都已經過稱記賬了。末了周定邦告訴他二狗子提著一袋子山貨到縣城去找朋友了。
周圍的鄉親們也勸說著周定國,“二哥,你可不要上火啊,二狗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這小子小時候是混賬一些,可是心地絕對善良,是個好孩子。再說二狗子這次可是在幫助大家,即使買賣做不成了我們也不會怪他的,感激還來不及呢!”
事已如此發火也沒有用了,不過周定國夫婦倒也不是特別擔心,鄉親們說得對,自己兒子雖然有些混賬,但是沒有把握的事情是不會做的,更何況這小子在大都市還呆了好幾年,不會做出這麼不靠譜的事情。
儘管做事風風火火、一身虎膽,但是此時的周宇幾乎都要哭出來了。“媽的,自己有個屁的跑長途的朋友,不過乾貨販子倒是認識一個。”
剛開始周宇只是想為鄉親們做些好事兒,尋思著弄個千八百斤的山貨裝進空間來縣城看看再說,所以今天早上就給自己的死黨張強打了個電話,張強表示只要質量沒問題一斤能給到四十到六十塊錢,沒成想實際情況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
一聽說二狗子能把山貨賣出大價錢,鄉親們把家裡的庫存都搬出來了,要知道周家村三百多戶,這一家幾十斤合在一起最少也是一萬多斤,試問誰能一下子收購這麼多的山貨?
但是作為周家村的爺們那絕對是一口唾沫一個釘,說出話來就得做到,於是心裡沒底的周宇只好坐上了周定軍的大馬車來到太平鎮,打算在這裡坐客車到縣裡見見老同學張強。
張強是周宇高中時的死黨之一,高考後考了個大專,畢業後在家裡陪著老爸張偉一起做起了乾貨買賣,聽說這小子在縣裡開了家賣乾貨的實體店,周宇把一切希望都寄託在這小子身上了。
坐在大客車裡,周宇給張強又打了個電話,把事情說了一遍,電話另一頭一身肥膘的張強是哭笑不得,“這個世界怎麼覺著有些顛倒了呢?老大不是在明珠呆的好好的麼?什麼時候幹起二道販子了?而且由原來的千兒八百斤一下子就幹到了一兩萬斤?他孃的還真是個大買賣啊!我嚓!一次性進貨一兩萬斤自己會不會被老爸抽死?唉,為了老同學死一次就死一次吧,但願老大的山貨質量能過得去,否則自己下半輩子只能喝粥了。”
在縣城的長途客運站,有些肥胖的張強狠狠地抱住了剛下車的周宇,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大,你說你哪來的那麼大的膽子敢一次性搗騰一兩萬斤的山貨?你他孃的哪裡是我老大,簡直就是我的活祖宗啊!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