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越需要認真和無可挑剔,實際上這也是這種低成本電影少有的可以依仗的東西了。
就這樣,下午四點半,眼瞅著金鐘銘在拍攝場地那裡樓上樓下走了七八圈後終於點了頭,李楨凡隨即開始下令各就各位。
《大叔》的第一場戲正式開始。
破舊到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舊式樓房,骯髒的牆面,雜亂的電錶,灰暗的的樓梯,這些是首爾江北未開發地區真實的寫照,還不如隔海相對的魯豫地區小縣城八十年代的舊樓房呢。
白色的木排門被推開,穿著大大的羽絨服,戴著連體冬裝帽,還拎著東西的金鐘銘推門走了進來,腳步很急促,似乎是想逃避什麼。不過,在踏上樓梯的那一刻他卻停了下來,並緩慢的看向了樓梯下方的位置。
“給我出來。”
語氣很冷漠,但是卻有一絲催促的味道,也不知道在催促什麼。同時,回應他的則是黑洞洞的地下室入口和一如既往的沉默。
“想死嗎?”
同樣的語氣,不過這次卻引起了回應,戴著耳機穿著一身劣質紅色毛衫的金賽綸出現在了大樓入口的光線下,表情也隨著光線的變化由不滿變成了笑意。很顯然,那句‘想死嗎’沒有讓她真的生氣。
拿下耳機,小女孩順著牆邊走了上去,同時賠上了笑臉。
“我沒偷東西。”
金鐘銘沒理她,而是直接走上了黑暗的樓梯。
小女孩隨即像個跟屁蟲一樣急促的跟在了後面。
“是真的。”
“我不再偷了。”
“這不是花嗎?”
踏上樓梯拐角,兩人一起隱於黑暗中。
古怪的對話,古怪的關係,但是現場那些對劇本一清二楚的人卻都很理解。而導演李楨凡在喊停後也已經鬆了一口氣,演員的發揮正是這種電影的真正生命,而很顯然,小女孩金賽綸的發揮讓他驚喜莫名。而金鐘銘也明確的向他表明了什麼叫做盛名之下無虛士。
就在剛剛,在兩人所站的狹窄的樓梯入口處,上面就吊著兩個攝像機呢,一個拍大叔,一個拍小女孩,可是全程金賽綸都沒有多看一眼攝像機,只是按照金鐘銘之前給她指的路,也就是溜著牆角走了上來,表情的變化什麼的也都是按照金鐘銘之前的交代做的非常流暢,對於一個小演員而言這就足夠了。
而金鐘銘呢?像他這樣經驗豐富的演員已經不需要在一些細節上的東西被人指導或怎麼樣了,他現在需要注意的是對角色心態的把握。
這裡多說一句,金鐘銘拍這麼久的戲,最差勁的感覺就是《母親》了,那戲除了奉俊昊本人外其實沒人懂得自己的角色到底在想什麼,所以不要說金惠子開場戲ng幾十次了,金鐘銘和元彬也都有過一場戲ng幾十次的經歷,有一次他給金惠子遞煙,竟然遞了三十幾次……
回到正題上,這一次,坐在自家陽臺上不止一次品味過這部電影裡的感情因素的金鐘銘沒有那樣的困惑,他知道主角‘大叔’和小米之間的感情是怎麼回事。
一開始,這是一種依賴和寄託,是大叔逃避過往中的避風港。
所以,他從外面回來時腳步是急促的,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但是在發現小米後一切卻發生了改變。因為躲在樓梯下面準備嚇唬他的小女孩是他冷漠背後唯一的軟處,哪怕還沒有徹底的搞清楚和宣洩出來,但是兩人的感情在一出場時就已經是日積月累的狀態了。
於是,見到小米後主動的停下來並用這種方式詢問‘有沒有偷東西’,其實本身就是一種對小米的認可,如果不關心小米,那又怎麼會擔心她又偷東西呢?如果不把小米當做自己的一部分,又怎麼會因為她可能偷了東西而呵斥道‘想死嗎’?
這其實根本就是家長對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