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或許是向整個社會闡明,你們要注意自己的手段,千萬不要在無意中去傷害這麼一個已經很可憐的孩子了,咱們是有前車之鑑的!可是這個度我實在是,實在是一拍起來就拿捏不住……”
金鐘銘嚴肅的點了點頭,他當然明白李俊益的意思照著08年那個素媛,也就是反面例子來拍的話,電影本身就會對還活著的這個12年版本的‘素媛’造成一種傷害和暗示,不要說於心不忍,真要是起了什麼不好的影響那才叫百身莫贖呢;可如果一味的強調溫情,就會形成李俊益和《素媛》劇組現在這個狀態,不僅會讓他擔心起不到什麼警示的作用,還會有對08年那個已經自殺的素媛產生一種負疚感。
而且還有一件事情必須要知道,那就是《素媛》這部電影明面上固然只有兩個原型,但實際上它背後的那個難以啟齒的社會問題卻是普遍性存在的!而且絕大部分受害人都走上了08年那個素媛的道路。
流言殺人,這才是這部電影必須要闡述的道理,不說出來,這部電影就沒了意義。
可是事情再度繞回來,度不是不能把握,殘忍的鏡頭不是不能適當的拍出來一些,只是真的做起來何其難也?!
“李導跟我說這個,想來已經有想法了吧?”想到這裡,金鐘銘突然醒悟了過來,李俊益既然看的如此透徹,恐怕早有想法,只是有些為難罷了。
“確實有些想法。”李俊益再度嘆了口氣。“首先結局上我準備開放一些,活著的人最重要,不能讓電影出現孩子自殺的結局,但卻可以做一些似是而非的暗示,很簡單的暗示,甚至是明顯有漏洞的暗示……”
“好主意。”金鐘銘稍一思索就不吝稱讚,這確實是個很有水平的設計,既能避免一些惡劣的影響,也能讓有心人有所警示,但偏偏細細思索起來又讓人無話可說,甚至自我唾棄那些想法,而無形中教育和警示的目的就達到了……總之,李俊益確實是個很有水平的大導演。
“第二個。”李俊益放慢了語速。“電影不能再這麼滿是溫情的鏡頭了,肯定要有一些警示的東西,比如說同學家長集體排斥素媛,比如說記者逼得素媛藏無可藏,以至於糞袋都滿了,這些都是我在劇本里寫好的,只是我又死活沒那個心理素質把它們拍出來……我想,鍾銘你畢竟是拍攝過《熔爐》的,心理素質比較強大,所以能不能過來給我當個b組導演,咱們分工合……鍾銘!”
其實,當李俊益說到自己沒有心理素質拍出來那些鏡頭的時候,金鐘銘就已經眯起了眼睛,因為他已經猜到了什麼,所以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捏住了自己的膝蓋作勢要起身了。而等到李俊益終於直接了當的揭開了面紗,要他來當副導演拍這些鏡頭的時候,那金鐘銘就乾脆拔腿走人了!
開什麼玩笑?!這種憑什麼讓自己來?!
話說,昨天晚上金鐘銘還在酒桌上跟人訴苦,說拍攝《熔爐》時多麼多麼辛苦,心裡多麼多麼壓抑,可今天就有這麼一個新坑等在了自己面前?那種滋味好受嗎?
而另一頭,看著金鐘銘半途而廢揚長而去,李俊益倒也沒有生氣,反倒是又沉穩的坐了回去。其實他也是趁這個機會問一下而已,畢竟正如他所言,金鐘銘在這方面是個有經驗和水平的人,兩人分工合作還是很有的看的。可另一方面,他也知道這是強人所難,自己都畏懼成這個樣子,何況是吃過一次類似苦頭的金鐘銘?
再說了,他李俊益畢竟也是韓國最頂級的大導演,真的逼到沒轍了,這些鏡頭又不是拍不下來……無外乎到時候會很艱難罷了。
心理上和生理上雙重艱難的那種。
看了一眼酒店外黑漆漆的夜幕,發現金鐘銘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後,徐賢又穩穩的坐回到了遠處,她偷偷瞥了眼不是很熟的李俊益,轉而低頭看起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