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車門,她整理了一下情緒來到龐貴山的身邊:“貴山……他是我過去的一位朋友,我想和他單獨談談!”龐貴山似乎感覺到了某種異常,大聲說:“曉芸,你不用怕,大不了我去報警!”方曉芸還未來得及回答,中年人已經來到面前:“龐先生放心,敝人姓莊名孝遠,是位律師,我對法律的認識比大多數人都要深刻。”
他伸手作了個邀請的動作,示意方曉芸走入他的那輛賓士560中,又回過身對龐貴山說:“龐先生,我借用方小姐十分鐘時間,一定不會讓您等得太久。”
車內只剩下莊孝遠和方曉芸兩人,方曉芸不安的絞結著手指。莊孝遠開啟了隨身攜帶的手提電腦,不多時液晶螢幕上顯示出一個清痩的男人影像,方曉芸手指的動作忽然停頓了,她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
“曉芸……你好……我是蕭鼎漢……”他開始劇烈的咳嗽,好半天才平息下來,手中輕輕搖晃著一個幸運星的掛件:“還記得……它嗎……”方曉芸開始無聲的哭泣,莊孝遠默默觀察著方曉芸的每一個變化。
“你看到這個片子時,可能我已經不在人世了……我越來越感覺到……自己是這麼孤單……多年以來我一直都不敢去打聽你的訊息……因為我……對不你們母子,我並不奢求你的原諒……我只希望……你能夠忘記我……開始自己的生活……”
畫面突然中斷,莊孝遠靜靜看著滿面淚痕的方曉芸:“這段影片是一週前拍的,蕭董事長已經於昨天凌晨辭世。”方曉芸捂住面孔點了點頭。
莊孝遠從電腦中調出一份文字的copy:“董事長臨死前召集五名大律師確定了遺囑……”方曉芸抬起頭來,她擺了擺手說:“謝謝你……專程趕來告訴……我這個訊息,他的遺囑我不感任何興趣!”
莊孝遠嘆了口氣:“董事長的遺囑中的確沒有提到您,不過我還是要通知您,董事長名下包括不動產,債券,股票,各類投資總計達幾百億臺幣之多,而這所有資產的唯一繼承人恰恰是您的兒子——蕭宇!”
方曉芸睜大了眼睛,她一字一句的說道:“不!小宇和蕭鼎漢沒有任何的關係,他不會去繼承任何遺產。”
莊孝遠笑了起來:“對不起,恐怕這件事情我們說了都不算,蕭宇已經快二十歲了,作為一個成年人,他應該能自己作出決斷。”他停頓了一下又說:“為了兒子的前途,你還是多替他想想!”
方曉芸忽然抓住莊孝遠的臂膀:“莊律師……我求求你,你就當一切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要去騷擾我的兒子,不要破壞我的安寧……”莊孝遠輕輕掙脫了方曉芸的手,他湊到方曉芸的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方曉芸的面孔登時變得毫無血色,莊孝遠拍了拍方曉芸的肩膀:“路是自己選的,您千萬要謹慎一些……”
方曉芸見到蕭宇時,他仍舊在體育場上跑著圈兒,從他蹣跚的腳步就能看出他的體力已經到了透支的邊緣,莊孝遠饒有興趣的看著遠方的年輕人,意味深長的說:“疲憊對他是最好的放鬆!”
蕭宇早就留意到了母親的出現,他仍舊堅持沿著跑道來到她的面前,母親身邊的人對他來說並不熟悉,也根本沒有去接觸的必要。
方曉芸的內心忽然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悲痛,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兒子用這種方式發洩,她會以為蕭宇正在宿舍中和同學打牌聊天,也許自己真的太不瞭解兒子,他的內心潛在的痛比自己能夠想像到的要多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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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姐,你怎麼來了?”蕭宇從臉上竭力擠出一絲笑容。方曉芸的眼眶有些溼潤,多年以來她一直在逃避過去的種種,甚至於逃避母親這個稱謂,可今天她忽然發現自己是那樣的愚蠢與無知。
“小宇……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對你說……”方曉芸的聲音無力而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