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了,才慢慢蹲下,死死望著那具餘溫尚存的新鮮屍體,強迫自己不要轉移一丁點視線:“不是怕遺漏,我就是……想自己查一遍。”
深吸口氣,他慢慢向屍體伸手過去,學著之前ke的樣子,掐住了那具死屍的臉頰。
微涼裡帶點餘溫的皮肉觸感,一瞬從指尖傳遞到四肢百骸,令人頭皮發麻。
其實剛死不久的屍體,觸感與活人的區別很細微,但人的心理層面會無限放大這種差別,進而恐懼,戰慄,生理性不適。
酸液不斷在胃裡翻滾,一匹好人控制不住地想吐,想鬆手,想離得遠遠的,但他最終狠狠咬疼了自己舌尖,把上湧的胃液嚥了回去,生生挺住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在旅途裡見到死人,雖然進入裡世界的時間不長,但[初旅途]裡就已經見過血肉橫飛的慘烈場面,當時他幾乎嚇瘋了,連自己怎麼逃出生天的都已經印象模糊。後來開始在初級大廳裡圍觀,也又闖過幾次旅途,這才慢慢習慣了隨時可能有人在自己眼前死去。
然而這麼近距離地檢查屍體,還是在午夜時分,卻是第一次。
可一匹好人知道,這絕對不是最後一次。這回還能依靠ke,下一回呢?不邁出這一步,他永遠只能躲在隊友後面。
艱難檢查完口鼻,他又去檢查折斷的脖子,摔碎的後腦,仔細得連衣服褶都不放過,最後又鼓足勇氣,俯身湊得更近去聞對
() 上頭髮上、臉上、衣服上的酒氣……
ke瞥了幾眼,漸漸看明白了他那點小心思,沒說什麼,只是在適當時候偶爾提點兩句哪裡還可以進一步觀察。
就這麼磕磕絆絆,一匹好人終於親自把屍體檢查完了第二遍,出了一身汗,簡直比干體力活都累。
然後想起ke檢查屍體時的熟練與毫無波瀾,真心求教:“我得磨鍊多少場旅途,能達到你這種心理素質?”
ke卻說:“沒必要想這些。”
一匹好人:“我總不能一直當廢物吧。”
ke:“廢物命都短,你只要能保證一直活著,就不會太廢。”
一匹好人:“你是想說只要我能一次次努力活下來,再廢也會有所成長嗎?”
ke:“折騰完了就消停消停。”
一匹好人:“你是想說現在抓緊時間休息,不然等離開幻境沒有體力繼續走行程嗎?”
ke:“閉嘴。”
一匹好人:“明白,你想說‘晚安’。”
ke:“……”
太歲神默默把圍觀視角切走,不想再在這個守著屍體溫馨道晚安的畫面上多停留一秒。
為啥不看了?沒理由,就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
兜兜轉轉,他又看回了於天雷和武笑笑。
701臥室裡,昏迷的孫童彤終於醒了,但一醒就開始哭鬧,於天雷和武笑笑原本還擔心鬼魂附身會對孩子造成什麼傷害,結果發現小姑娘哭得那叫一個響亮,鬧得那叫一個有力氣,反而放心下來,後來還是於天雷一首接一首搖籃曲,把小姑娘重新哄睡了。
這一次是真的睡,不是昏迷,五歲孩子頂著紅彤彤的小鼻頭,呼吸綿長,酣夢香甜。
武笑笑擦了擦額頭出的汗,向天雷同學投以欽佩目光:“你哄孩子好有耐心。”
於天雷想也不想就說:“小時候我媽也是這麼哄我的,她能一宿一宿不睡就抱著我哼搖籃曲,比我哼得好聽多了。”
武笑笑不併意外,雖然在學校裡時只知道於天雷家庭條件好,都說他人傻錢多嘛,但另一方面,能養出這麼“清澈”性格的孩子,家庭氛圍一定很有愛。
本以為於天雷會繼續懷念童年,可說完這一句後,他卻不再講了,好像忽然想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