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不說清楚淨安是不會接受接下來的治療的,於是接著解釋道:“自古物以類聚,毒物總是相伴相生,譬如黑澤之於黑蛟,黑澤之地又多有各類毒物,它們相輔相生,不能脫離。而魔氣雖說與一般的毒物有所區別,但是道理卻是相似的,只要我以這藥丸相誘惑,不怕它不上鉤。”說到這裡,季允顯得特別自信。
淨安卻很懷疑道:“萬一沒有用呢?”
季允自負地笑了笑,說道:“大師怎能不相信我呢?您在這佛門之地也有幾十年的光陰,每日晨鐘暮鼓,唸經吃素,雖然不喜,卻還是不得不留在這裡,這是為什麼?”
“因為佛門清氣可助我壓制魔氣。”淨安面無表情地回答說道。
“這就對了,佛門清氣壓制了它這麼多年,它早已經厭煩了。就像一個窮兇極惡的囚犯,幾十年都被獨自關在牢房裡,而且無時無刻有人為其講律法,企圖勸其轉善。於是講道理,說什麼要遵紀守法,不能做這做那,就像唸經一樣。你說他會不會無時無刻不想著逃走?又或者某一天突然關進來一個跟他一樣的兇惡之人,你認為會怎麼樣呢?”季允笑了笑,對淨安說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魔氣發作的次數是不是越來越多了?”
淨安這才正眼看季允,說道:“你說的不錯,我還以為它是越來越強大了,難道說它只是想逃走?”
季允搖搖頭,道:“我只是做了一個假設,毒物所想,我們怎麼能知道呢?況且,就算它出來了,大師你以為就是這樣了嗎?”
“萬千化身,魔氣肆虐,恐怕到時候整個臨昌將會淪為人間煉獄,這是大師你所希望看到的?”
淨安嗤笑了一聲,說道:“想不到你竟然還會心憂凡人?這可不像是你啊?”
季允自嘲地一笑,說道:“想不到我在大師的眼裡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人。也是,恐怕我這些日子的所做所為都被大師看在眼裡,可是大師你有沒有想過,除了淨慧師父,我自認為我對不起他。可是大師你又未嘗是個光彩的角色?”
淨安為之語塞。
“除此之外,我從未主動害過別人,”季允繼續道:“這世道本來就是殘酷的,我也想保留一顆赤子之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同樣,那些凡人對我又沒有什麼不好。我又為什麼要害他們?我季允還不是一個喪心病狂的人。”
淨安點點頭,嘆息一聲說道:“凡人,確實是如此,無冤無仇,妄造殺孽,於天理不容。你這樣是很好的,我這些年也見過不少生生死死,本以為已經看慣生死,只是如今到了自己身上才覺得那些都是狗屁。也罷,老僧我就再為他們做點好事,你說要怎麼辦吧?”
季允道:“你只需將它含在口中,到時我再施以獨門秘法,將魔氣引於口中,到時候我自由辦法收拾它。”
淨安點點頭,覺得季允說的也有道理,他道:“只需含著,你又怎會要我吃下護心丸?”
季允嗤笑一聲,心道這老禿驢此刻竟然還不放心,真是活得越久越惜命,老傢伙也沒有他說的那麼高尚。說什麼要為整個臨昌的人造福?他明知道即使魔氣出來後,那第一個倒黴的還不是和尚自己?他不疾不徐地說道:“大師,我要給你的乃是一顆劇毒的丹藥,你確定你不會忍不住嚥下口水?”他承認自己說的有些噁心,不過長久的含著一個東西不流口水才不正常。
淨安點頭道:“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季允道:“現在開始運氣,等將我給你的護心丸的效力都發揮出來後我們再開始。”
淨安聞言微微頷首,正襟危坐,閉上眼睛開始調動真氣催化那枚護心丸。
季允站在他面前,俯視著正在自己面前正在運功的淨安,手裡擺弄著那枚漆黑色的丹藥,一束微光照在藥丸表面,反射著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