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椿對楊硯書的成見不是一日兩日,有風頭被搶的不甘,更是顧、楊兩家在朝堂上針鋒相對的延續。
顧家從來只效忠皇室正統,是太子李南晟的不二之臣,而楊氏一族偏偏又是太子最忌憚的。
他們從來就不是一路人。
楊硯書看一眼囂張的顧彥椿,將錦盒交到一個守衛手中,順勢朝天井的花園裡望了一眼:“我的確有事要同景王殿下商量,但連著幾日都不曾見他露面,我心裡也著急。”
李南絮受傷之事幾乎滿城皆知,但具體傷到什麼程度,除了一直守在身邊的親信,外面的人並不清楚。
“是真的急?還是裝模作樣?”
顧彥椿抱著胳膊走到守衛身前,翹起一根食指將錦盒撥開一條縫,看到裡面躺著的是人參和鹿茸,才稍微正視了兩眼楊硯書。
楊硯書:“你以為我大老遠來新章縣,是來遊山玩水的?”
顧彥椿:“楊大人若真有急事,可以先同我說說看,我替你轉達。”說著,朝守衛使了個眼色,守衛便端著錦盒進了裡側的屋子。
楊硯書順勢看去,視線透過婆娑枝影,隱約瞥見了一道纖盈的身影,那身影只從廊下一閃而過,卻足夠讓他心潮澎湃。
這是他惦記著的人,他記得她的模樣,十分清晰,寤寐思服。
陳芳生沒有騙他,她當真在新章縣。
他凝神佇立,想再多看一眼,顧彥椿卻笑眯眯把臉湊了過來:“杵這當門神呢?”
楊硯書被驚得朝後退了一步,半晌後,擰著眉眼問:“顧少卿收了我的東西,也不請我進屋去坐坐?”
顧彥椿攤攤手:“這裡景王說了算,東西有沒有毒我會檢查,他不發話,我可不敢擅作主張放人進去,萬一有人存了什麼歹心,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饒是楊硯書脾氣再好,三番四次被顧彥椿揶揄,還是會氣惱:“我找景王,是為新章縣修路之事,並非刻意要打擾他養病。”
顧彥椿:“……哦。”眨了眨眼。
眼前人就是個潑皮,楊硯書深吸一口氣,本著良好的修養沒再同他打嘴皮子仗:“行,我過兩日再來。”
與此同時,行至灶屋的輕影也聽到了大門口的響動,她朝廊下行了兩步,打眼一看,不遠處一抹雍容雅緻的背影正緩緩離去,齊如海緊跟在後。
顧彥椿瞧見她,連連將她擋住:“他們來了,你也不躲著點?”
輕影:“為何要躲?”
顧彥椿抹了把額頭上的汗:“你忘了,你是個在逃欽犯,你不怕他們來拿你?”
輕影聞聲攏了攏眉:“的確是個問題,可是我躲著有用嗎?”
顧彥椿:“你什麼意思?”
輕影:“那日在荒山上,有個江湖高手想殺殿下,我便出手與他過了兩招,想必他早就把我在新章縣的訊息帶給他的主子了,我的身份已經瞞不住了。”
顧彥椿:“……那也不能自暴自棄啊,興許齊如海和楊硯書還不知道呢,眼下李南絮還沒醒,你再出點什麼事,我可怎麼辦……”
“能怎麼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看著漸漸駛遠的馬車,心裡不知不覺籠上了一層陰霾,她問:“楊硯書為何來新章縣?”
顧彥椿解釋道:“據說是奉朝廷之命,招一批人在礦山的南面鑿一條路,方便礦石的運輸,畢竟現在水運和鐵索橋還是不便,為了配合這事,陳芳生也來了新章縣,現在新章縣衙擠死人了,都沒我的地兒。”
“這麼巧!”輕影嘀咕一聲,總覺得有些不對。
但她這些時日全身心都撲在李南絮身上,並沒有細思,也沒再同顧彥椿閒聊,拎著一個水壺就上了二樓,推開了李南絮所在的那間屋子。
從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