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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身份生疑

了。”劉掌櫃道完,如釋重負。

輕影也能看出,劉掌櫃應是真心實意,人一旦陷入自責的情緒中,不做點什麼總會心下難安。

輕影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他推搡,收下鑰匙,想著離開陵州之時將錢留在房中便罷。

客棧很快歸於寂靜,東廂房還未燃燈,從連廊透進來的微弱光亮將整間屋子襯得古樸而幽森。

輕影取出火摺子,吹了吹,將燭臺上的油燈盡數點燃,橙黃的光亮旋即充盈了各個角落。

放眼望去,房中佈置比其他廂房華貴稍許,應是徐昶體弱不能吹風的緣故,門窗上都釘上了厚厚的氈簾,有隱隱的草藥味混著薰香的味道在房中飄散,桌案上放著許多賬本和書冊,箱櫃之中除了衣物便是一些擺件,一切看起來尋常而無趣。

逡巡間,楊硯書忽而開口,問:“輕影姑娘為何會來查這樁案子?”

輕影聞聲回頭,不解地看了楊硯書一眼:“楊大人為何如此問?”

楊硯書道:“查案畢竟是官府之事,輕影姑娘如此上心,著實讓人不解。”

輕影撩開氈簾,推開了一扇窗,夜風忽而灌了進來,吹得她耳邊的發一陣亂舞:“我行俠仗義慣了,在陵州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做點事,幫助景王查案,也算是為百姓謀福。”

楊硯書看著她冷白的面龐,燈火映照下,她五官的輪廓格外清晰,風一吹,桃花目便迷濛似霧。

實在是太像了,尤其是蹙眉時的神情。

楊硯書的心已不自覺提了起來,他揹著光亮,燈色似波浪在他後背盪漾。

他的五指緊了緊,問:“輕影姑娘可認識程歲樂?”

輕影心中猛的一跳,眼神剎那間便慌了一下。

屋內安靜得可怕,窗外月光溼溼涼涼地在案上映出一片方形的白斑,晃得她險些睜不開眼。

輕影背對著楊硯書,假意翻看了幾眼書冊,平靜道:“自然認識,兒時隨師父雲遊到安京城,見過程歲安與程歲樂,當時程家的主母還調侃我與程歲樂長得有幾分神似,只是可惜,他們程家犯了通敵之罪,她小小年紀便離開了人世。怎麼?楊大人也見過程歲樂嗎?”

楊硯書卻一直盯著輕影,似是鼓足了勇氣,道:“年少時曾有過幾面之緣,輕影姑娘或許不知,在下與程歲安曾是至交好友,曾一同在崇文館念過書,也曾一起學習騎射,他有習武的天分,每每賽馬、射箭都會將我甩下一大截,但我的書念得比他好,夫子的提問我總是對答如流,他卻總是磕磕巴巴。有一次,我去程府做客,在他的忽悠下剪斷了一根細繩,後來聽到哭聲,才知道剪的是他妹妹程歲樂的風鳶,當時程歲樂也不過五六歲年紀,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我心中愧疚,又親手做了一隻蝴蝶風鳶送給她,也不知她還記不記得。”

聽著楊硯書乾淨的嗓音,輕影背脊有些發僵,腦中也模模糊糊出現了一些久遠的記憶。

楊硯書所說的應是在一個春日,父親程鶴川得勝而歸,給她帶了一隻邊境的禿鷹風鳶,鼓勵她即便是女娃娃也要像雄鷹一般翱翔天際。那幾年程家如日中天,府上前來道賀的賓客不少,但她年歲太小,並沒有去前廳會見賓客,只扯著那禿鷹風鳶在後院狂奔。

那日的風有些大,她力氣小,被風鳶帶著一路跑到了院牆邊,風鳶線一不小心便掛在了一根老樹上,照看她的丫鬟讓她站著別動,會立刻找人過來幫忙。她卻不管不顧,自己爬上了樹,好不容易拽到風鳶線,“啪嗒”一聲,線斷了,院牆的另一邊,程歲安還在得意洋洋地大笑,他的身側還有一個面容俊俏的小少年,舉著一把剪刀,神色錯愕。

眼見著那禿鷹越飛越遠,她的眼淚一下便冒了出來,嗚哇嗚哇的在地上打起了滾,非要程歲安賠她,不然就不認他這個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