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兒眼中一亮,隨即頷首道:“我就曉得,李公子定是能明白的。”
欒哥兒點點頭:“的確,出了這幾個事兒,我心裡也不安穩。既然你想到這麼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我倒也覺著快慰。”這就嘆口氣,拉了眾人手道,“好容易遇著,這就又要散了,當真捨不得。”想到花了那麼多銀子,便是當真贖身了,還是賺的少了。這可如何向薛夔交代呢?罷罷罷,橫豎,薛呆也不敢跟自個兒造反。大不了,再買些新鮮的來就是…
冬景他們見欒哥兒一言不發低著頭,雙眼都紅了緊握雙拳,還當他傷心得緊,哪兒想到他心裡這些念頭。不由感動,上前圍了他。
欒哥兒拍著他們肩膀,心疼不已。冬景秋郎並著小夏都悄悄將自個兒要去的人家兒說了,欒哥兒聽著,面上不以為意,心裡卻暗自留神,指不定日後有所助益呢?雖則說不能名正言順說是進門,但好歹以“清客”之名登堂入室,也非罕見。
這麼一陣話說下來,欒哥兒只覺著腹中飢渴難耐,雷鳴不已。春哥兒他們忍笑回身,不一刻就奉上飯菜來。幾個人各懷心思,吃喝一陣方才罷了。欒哥兒待收拾乾淨了,便將幾人的契單親自送到手上,當面撕了。冬景他們莫不痛哭流涕,拿出銀票來交給欒哥兒時,都是雙手顫抖。欒哥兒只看了一眼,轉頭交代賬房給各人再支了些銀子,說是留著防身。這便叫眾人都紅了眼睛,冬景最小,忍不住就哭將起來。欒哥兒本是三分氣惱,五分無奈,二分假意。一見這景兒,倒忍不住真心難過起來,就與他們抱頭痛哭一陣。
到了晚間,果見幾頂小轎前來,秋郎他們一一上轎,垂淚而去。欒哥兒心裡一陣難受,忙的轉頭回屋,卻見春哥兒與薛夔立在後頭兒,含笑看他。
欒哥兒不由皺眉:“你…”
春哥兒笑道:“說走的是冬景他們,我這一把年紀了,誰還要?”
欒哥兒不知為何,心裡一暖,上去摟了他又是哭又是笑:“我還真當你們…”
春哥兒咳嗽一聲,拍拍他肩膀道:“李公子,薛大官人還在呢…”
“他便在他的,與我何干?”欒哥兒呵呵笑著,狠狠親了一下春哥兒額頭。
春哥兒臉上淡淡一紅,隨即轉頭道:“這事兒當真是薛大官人的主意,他說取月亭雖是生意紅火,但風頭太勁,免不得再生事。不若此時轉手,可得更多。且留條後路,好過——”
欒哥兒一擺手:“合著我生病這幾日,你們兩個就沒閒著,都盤算著我呢!”
薛夔嘿嘿一笑:“我不過是想法子多賺些錢。你看現下,建取月亭的銀子春哥兒給了我一半兒,對外我就說這相公堂子我賣了。但日後取月亭的賬上,咱們可以分五成,你說不是更好?”
欒哥兒哭笑不得看他一眼:“薛大官人啊,可還記得你應承過我甚麼?”
薛夔正算著自個兒的銀子滾滾而來,突然聽見欒哥兒這一句,忍不住抓頭道:“我還是覺著,相公堂子…不該我來開。”
欒哥兒上下打量他,知道他終究介懷,也就不說這個,只是拍拍春哥兒肩膀道:“那以後,取月亭,可得叫你春老闆費心了。”
春哥兒淡淡一笑拱手道:“李公子言重了,甚麼老闆的,不過是替薛大官人看著罷了。”
三個人這便說笑起來,卻見遠處來了個紅衣使者,高頭大馬飛騎而至。停在前頭兒打量一陣道:“今科李老爺可是在此盤桓?”
三人這就收斂笑容,互看一眼。諸位看官,預知這來人是善是惡,找欒哥兒又有何事,咱們下回“咋呼呼驚聖旨 笑呵呵入宮禁”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小老兒不太好,看官們見諒。
第四十六回
諸位看官,上回書說到這欒哥兒方別了小夏秋郎冬景三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