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畢竟是老於陣仗的將軍,一瞬間的麻痺過後,他很快發現了不對勁,只在此時,那本來背對著他的邵勁以一種決不可思議的動作直接在馬背上擰身後翻,直落到西北王所騎的馬匹之後,雙臂登時如藤蔓一般纏住身前之人,口中第一時間發出的暴喝,這才堪堪傳入眾人耳裡:“——動手!”
兩人位置近在咫尺,這一步之差,便將西北王陷入了絕境!
西北王並不甘坐以待斃,在感覺到對方雙臂纏上的第一時刻,他就發出如獸吼一般的狂怒之聲,牽著馬韁的雙臂用力向外一震,試圖直接將邵勁震開,但那雙纏在他身上的雙臂在這時間裡似乎真的化作了藤蔓,不可思議的柔軟又不可思議的堅韌,甚至連背後的那個人也如附骨之疽一般無法擺脫。
兩人坐下的寶馬已經承受不了馬背上不斷增加的重量,開始嘶鳴奔跑起來,背後計程車兵在開始的錯愕之後也連忙持弓拿箭,但邵勁的那一百個親衛早已在結成陣地,將那些人牢牢地擋在圈子外圍!
只是人數比近乎5:1的情況下,這樣的陣地只怕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要告破,西北王是親自帶著眾人出來的,對此心知肚明,因此此刻雖然失了先手,卻絕沒有放棄,連連怒吼地只想要把背後的邵勁摔下!
但還不等幾個呼吸的時間,又有一騎孤孤單單地自眾人的前方轉出,手持弓箭,朝著西北王與邵勁所在的方向對準。
還在掙扎的西北王向前驚鴻一瞥,當即肝膽俱裂——那前方拿弓之人不正是之前託詞離開的任成林?他剛才自恃計劃萬無一失,如何會去在意單獨先一步離去的任成林?可不過轉眼的時間,這一人竟成了此戰勝負的關鍵!
他張口欲言,但聲音還未出口,“咻”的一聲弓弦聲響,利劍已如幽靈般射入西北王胸膛!
劇痛傳來,西北王力氣一洩,背後的邵勁已抓住機會,雙臂向上左右一扯,已將對方的脊柱擰斷!
他回身吼道:“蔣大柱已死!”
第二個接上去的聲音是任成林的聲音,他也遙遙喊道:“蔣大柱已死,餘者投降不殺!”
那一百親衛的聲音如開戰前嘹亮的號角聲:“蔣大柱已死,餘者投降不殺!!!”
如是三遍過後,第一把長刀落地,再接著,五百餘人,人人鬆手,爛銀武器與實木□盾牌如雨點般接二連三地砸到地上,眾人一一在親衛的斥罵下抱頭蹲地。
邵勁提著西北王的屍體下了馬,繞道前方去一箭奠定勝利的任成林也打馬回到邵勁身旁,他長吁一口氣,看著蹲了一地黑壓壓的眾人,難得露出志得意滿的神色來:“風節,我們的第一步總算邁出了!”
相較於任成林,邵勁就不顯得那麼高興了。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西北王一死就毫無障礙投降的眾士兵一會,才說:“嗯。”
只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而後他翻身上馬,上馬的途中發出了很輕很輕地嘆息,就像微風縈繞髮絲那樣輕微。
耳目聰敏的任成林捕捉到了這一聲聲息,再加上邵勁的臉上怎麼也看不出獲勝後的驚喜,他不由問:“怎麼了?難道還有什麼不諧的地方?”說著他掃視了一眼面前的眾投降士兵。
這士卒一旦沒有了戰鬥的膽氣,在其他方面就難免精明一些,顯然是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因此此刻雖然任成林什麼都沒說,但發現到他注視的降兵依舊不免兩股戰戰,當下就有數人呼號哀求道:“大人,我們絕無二心啊!”
……西北王的屍體還沒冷呢!這就改弦易轍的毫無壓力,贏了這樣的隊伍怎麼也不能叫人心情愉快吧!邵勁都有些沒好氣了,但他剛才卻不是為這些煩悶,只聽他側側頭,語氣微沉對任成林說:“舅兄,我是有點擔心啊……”
同一時刻,就在城外草場發生血腥的近身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