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早上一睜眼訾槿便在暗自盤算著西樂何時到來,可一直到傍晚,西樂和獨孤郗徽都未出現過。訾槿說不出的失望和恐慌,生怕西樂將自己丟在這裡。未曾想用過晚膳後,與獨孤郗徽一起失蹤兩日的樓爍居然出現了,帶訾槿來到此處。
靜寂,窒息的靜寂。
“一會,你等的人便來了。”終,獨孤郗徽先開了口。
“嗯。”
“那人……是來帶你走的。”
“嗯。”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嗯。”
獨孤郗徽琥珀色的眼眸,冷到了極處。他手中的白玉樽,頃刻間被捏得粉碎,暗紅色的液體混著血液順著手掌流了下來。
火般的血液滴落地上,開出絢麗刺目的花朵。訾槿似是嘆息了一聲,抬起眼眸,走向獨孤郗徽,坐在他身旁的木塌上。
獨孤郗徽冷冷地撇開臉去,不看訾槿,但也未因訾槿的走近而發下更大的怒氣。
訾槿斂下眼眸,小心地執起獨孤郗徽受傷的手,一點點地拔去刺入傷口的玉屑。獨孤郗徽疼得瑟縮了一下,但是臉卻沒轉過來。
“以後莫要這樣了。”
獨孤郗徽僵硬地轉過臉,冷哼了一聲,眼底的冰霜已慢慢地消融,逐漸的琥珀色的眼眸,被一片水霧遮蓋住。
訾槿抬眼看向獨孤郗徽因那稍稍的酒精便已緋紅一片的臉,心中微微地疼痛著,這是一種陌生又莫名的感覺,責備的話不禁脫口而出:“以後不準這般任性了。”
獨孤郗徽愣愣地看著訾槿給自己清理著傷口,眸中的那片水霧不禁加深,如小狐狸般無辜的眼眸,露出淡淡的迷茫,一片的水波盪漾。
整理乾淨後,訾槿低下頭撕下了自己的衣襬,仔細地將傷口包住。弄好一切後,兩人相對無言。空氣之中,瀰漫著血腥和清淡的酒氣。
訾槿起身意欲離塌,卻被獨孤郗徽反手抓住了手腕:“別走……別跟那人走。”
剛剛止住的血,就那麼浸透了藍色的衣襬。訾槿緩緩地坐好,獨孤郗徽的手卻緊抓住訾槿的手腕不放開,那水潤的眼眸中溢滿了被拋棄的委曲。
訾槿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這獨孤郗徽身上到底有何種魔力,讓自己一次次地超越底線地不忍著和憐惜著?
“你可想好……我和你要換的人,哪個更為重要?”
獨孤郗徽渾身猛地一震,眸中的水波徹底地消失個乾淨。他緩緩地鬆開了手,雙眸緊閉,無力地靠在塌上。
訾槿心底微微一片酸楚,她努力地扯開嘴角,笑了起來:“看你一副生死離別的模樣,等得了空,我會再回來看你的。”話畢後,訾槿看著獨孤郗徽緋紅一片的臉,色從膽邊生,狠狠地掐住獨孤郗徽的臉頰,用力地扯了扯。
獨孤郗徽驚異地瞪大了眼睛,許是過於疼痛,他如同小狐狸一般的眼眸中滿滿的無辜,又是波光水漾的一片。
“咳!”一聲尷尬的咳嗽聲,打破了這詭異的畫面。樓爍侷促不安地站在門外,一副不知是要進還要是退的模樣。的71
訾槿如觸電一般,迅速收回了辣手摧花的罪魁禍手,不安地瞄了一眼回過神來的獨孤郗徽。
獨孤郗徽原本緋紅的臉頰,已是通紅一片。他眼中有慌張、有不安、還有一絲失落,最後化成了怒火。他瞪著樓爍,狠聲道:“什麼事!”
“那個……他們已經來了……候在大堂上,主子是不是……呃……”樓爍偷偷地抬眼,發現獨孤郗徽的臉色越來越黑,不敢繼續說下去。
“你先去吧,我隨會下來。”
樓爍如釋重負地迅速出了門,那身影怎麼看怎麼像逃跑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訾槿毫無形象地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