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一一介紹。
“衡福晉若無其他事情,菊喜就先告辭。”程式化的對話後,她多一句寒暄都沒有,直接說道。我也不留她,引她出門,她身旁的小丫頭扶著她過了門檻,我剛要道別,卻見她停住腳步,低頭問:“芷洛格格最近可好?”“勞煩喜良媛惦念,她一切都好。”她剛才隻字不提桑桑,好像和我初次相見一樣,現在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我甚覺奇怪,隨口答道。
“不錯,我是日日惦念她,芷洛格格的恩情菊喜一輩子不敢忘!”菊喜猛地抬頭,提高聲音說道,剛才臉上的淡然一掃而光,眼裡閃爍著瘋狂而扭曲的光,看得我不由得渾身一顫,一股涼意本能的直衝頭頂。
“但現在的菊喜不比從前,怕是不大方便去和芷洛格格敘舊了,還請衡福晉代為問候。”我正不知如何答話,卻聽菊喜又接著說,聲音清冷,臉上瞬間又換上了剛才彷彿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的神色。
我看著她,甚至有些懷疑剛才那淒厲的聲音是不是另一個人發出的。
“誰惹你了?板著張臉。”我進去時四阿哥正在炕桌旁寫著什麼,見我過來,放下筆笑問。我沒答話,坐在他身旁,他側過身來握住我手,皺眉道:“這麼涼?來的是誰?”“太子爺新收的喜良媛,以前是洛洛的丫鬟,叫菊喜,四爺可知道?”我自言自語般說,因為想來四阿哥定是不知,他們兄弟那麼多,誰娶個寵妾哪會一一記得?卻沒想到他居然點了點頭,“知道,二哥為了她還著實鬧過一次。”“太子爺為了她?”我奇道。
“那個喜良媛身份本是頗為低微,二哥硬要抬她起來,還為她大擺筵席邀過我們兄弟。”四阿哥搖頭說,“那排場大的不像話,倒真像二哥近日來的作風。”“太子爺為何如此寵愛她?”我想起菊喜剛才的扭曲,還是心有餘悸。
“我從未見過此人,不過現在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誰能把我的衡兒嚇成這樣。”四阿哥攬我入懷,輕輕拍了拍我的臉。
“我覺得她很奇怪……”剛剛那眼神一直在我腦海裡浮現,讓我覺得她很……變態。我想起桑桑說她以前偷翻太子給芷洛的東西信件等一系列事情,想起她現在和以前彷彿判若兩人,覺得更加詭異。
“反正我不喜歡她。”四阿哥看著我,我只得又加了一句。他並沒再問,只微微一笑說:“以後這些應酬不喜歡就別去。”我點點頭,不想再談菊喜,便湊過去看四阿哥剛寫的字,卻只一行:“丈夫生世會幾時,安能蹀躞垂羽翼?”我大奇,不禁問道:“四爺寫這做什麼?送人?”“十三弟早說讓我寫幅字送他,我剛才閒來無事先練練。”四阿哥收了字答道。
“就送這句?”我大驚。
“嗯。”他毫不在意似的點頭。
送這句做什麼?明知十三最近賦閒在家也不是他本意,本就抑鬱,何必再如此提及?十三又復能如何?我又默唸一遍那詩句,用在十三身上倒像是激將一般。
“四爺,你想勸十三爺如何?”我沉默半晌,轉身問他。“勸他做些該做的。”四阿哥微挑眉毛,緊緊抿著嘴角。我從他手中拿過那字展開又看了看,心中不覺想著,有多久沒見過他眼裡的犀利了呢?
我和四阿哥最近只是柔情蜜意,他是體貼的丈夫而我是他嬌寵的小妻子,讓我幾乎忘了自己曾經如何用盡全力抗拒過這個男人,如何躲避過他時時試圖看穿我心思的眼神,如何懼怕過他算計和手腕。
“你的字多日未練,怕是快荒廢了吧?”四阿哥從後面抱住我,我輕哼一聲笑回:“日日都練著,四爺要檢查?”不是不想問十三的事,只不過我們都在心底為自己留下了小小的角落不願讓對方碰觸。我的那個角落裡裝了那許許多多的零雜片段,他的那個角落裡大概就是永無盡頭的紛爭與算計。
這樣很好,他對我來說,就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