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看在眼裡的。
福王妃臉上笑意更深,但轉念想到一事,臉上的笑意就淡了些,“我都好些時日未見到王爺了,也不知他閉關要多久。自那日瑾兒回來他出來過一趟,現在成日呆在書房,也不知在做些什麼。”林媽媽忙笑道:“爺們有爺們的正事,您又不是不知道王爺,最是勤懇的人,現如今世道不太平,只怕忙得不知怎樣呢。”
福王妃也不過是感慨一聲,心裡倒也沒甚在意,聽林媽媽這一說,倒也釋懷了,又說道:“現在瑾兒從戰場上平安歸來,我心裡也沒有別的念想了,只待這天下太平了,心裡也就踏實了。”這話林媽媽一個僕婦就不好做聲了,議論後宅瑣事還行,這些朝堂大事,連王妃也極少提起。
福王妃又感嘆了幾句,最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想到杜懷瑾和沈紫言一對璧人,臉上的凝重散去了些,吩咐林媽媽:“去庫裡拿些上好的補藥給三夫人送過去,生了這場大病,我看那孩子臉色都是雪白雪白的,想是元氣大傷了。”說著,索性站了起來,“走,我們再去看看。”
林媽媽忙吩咐瓔珞捧著硃紅色的雕漆匣子,裡面裝著些人參,何首烏之類的物事。然後扶著福王妃走了出去。
那邊沈紫言在杜懷瑾一驚一乍之下也悠悠轉醒,睜開朦朧的睡眼問他:“怎麼了?”杜懷瑾一隻手還放在她額頭上,胸口滾滾而來的竟是一種失而復得的狂喜。聞言忙轉過臉,平復了自己的心情,長長的吸了幾口氣,才轉過頭來看著她,淡淡笑道:“沒事,就是做惡夢了。”
沈紫言直覺他的失態和自己有關,但見他如此說,自己也不好再追問,扯了扯他的衣袖,“我想要起來了。”杜懷瑾忙扶著他起身,不住叮囑:“慢些,起來得急了,仔細頭暈。”又拿了大迎枕讓她靠著,不讓她下床。沈紫言這一覺睡得神清氣爽,倒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適,只是渾身無力,身子還殘留著風寒帶來的痠痛感。
一抬眼就見著杜懷瑾緊張兮兮的神情,心裡有一種不知名的情愫排山倒海而至,令她一時難以招架,只伸出手挽住他的脖子,在他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吃吃的笑:“這是獎賞。”話剛說完就開始後悔了,自己不過是一時太過感動,怎麼就鬼使神差的投懷送抱了
想到杜懷瑾不喜歡輕狂之人,窘迫得不知該說些什麼好,臉紅得似能滴出血來。杜懷瑾身子微僵,怔了一怔才回過神來,欣喜於她的主動,又見她頭幾乎要埋到被子裡去,忙輕輕拉開被子,忍著笑意輕拍她的背,“要是還想睡覺,可以躺下,不必這樣弓著身子,脖子會痠痛的。”
這廝,絕對是故意的
只不過,沈紫言卻並沒有著惱,心裡似有一根紅線,就那樣冒了出來,在心間一處處輕輕纏繞,讓她逃脫不開。
一絲絲喜悅,在她的心裡,小荷才露了尖尖角。心情像映在花瓣上的溫柔晨光,明亮起來,充滿著細碎的歡喜。
不論杜懷瑾如何謔笑,沈紫言始終將頭深埋著,從杜懷瑾手中奪過被子,又像個鴕鳥一般將頭埋了進去。杜懷瑾看著暗暗好笑,又怕她憋得太久不好呼氣,忙低聲勸說:“我再也不取笑你了,你出來。”
沈紫言哪裡肯聽,對於杜懷瑾在某些時候的話,只能聽一半,另一半就讓它隨風飄走好了。哪怕就是這聽下的一半,也有一半是不可信的,杜懷瑾信口雌黃可不是一次兩次了。而且這人不管什麼都能拿來笑談,最是沒臉沒皮了。
杜懷瑾見著她無動於衷,眼珠子轉了轉,竟開始軟磨硬泡:“紫言,紫言,出來,陪我說說話。”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吳儂軟語的清麗,落在沈紫言耳中,竟讓她一瞬間想到一個詞:撒嬌。心裡竊笑不已,誰能想到杜懷瑾堂堂福王府三公子,竟在一介小女子面前撒嬌
到底是忍不住,捂在被子裡吃吃直笑,又恐杜懷瑾看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