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禁足,李師兄的喜酒,怎能不去?”蕭采薇嫣然微笑:“若非大戰當前,我爹爹還要親去道賀呢?”
“我的喜酒?”容輝會過意來,瞠目結舌:“這……這不是‘國孝’嗎?”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很是尷尬。
“修真者踏天問道,豈能看不破生死?”蕭采薇看著容輝說:“倒是師兄那招‘移花接木’,可高明得很啊。我們近在咫尺七日,竟然沒發現……那位姑娘就在船上吧,能當師兄知己,定然是位紅顏,不請出來讓小妹見見嗎,小妹還沒當面拜謝救命之恩呢!”
容輝一陣頭疼,訕訕然擺手婉拒:“還是,還是算了吧!”被人戳破老底,恨不得跳進渭水裡淹死。忽聽清水初沸,“咕咕”作響,連忙洗茶沖水,趁機轉移話題:“這是我山上種的茶,師妹不妨嚐嚐!”連斟兩盞,自己先啜一口,細細品味。
蕭采薇雙手端杯,見茶色青黃如翡,朝陽前晶瑩剔透。熱汽如匹,沁人心脾。深深呼吸,不由讚歎:“好茶,可比春申靈君當時的臉色,好看多了!”說著端杯輕抿,細細品味起來。
容輝微怔,忙不迭問:“怎麼,師妹見過靈君?”
“是我爹說的……”蕭采薇抿嘴微笑:“當時兩位靈君也想進草原搭救孫女婿,結果忽然聽說七小姐竟先回去了,黃老爺子臉都氣綠了。這不二十七天除服禮一過,就把孫女兒送到你山上去了嗎?”
容輝嚇了一跳,睜大眼睛問:“真的?”
“大家都這麼說……”蕭采薇看戲不怕臺高,美目流盼,似笑非笑:“黃家準備了十萬兩黃金的嫁妝,六月六從光州出發,走的是水路。沿途修真世家,無不隨禮。李師兄,你發財了……”
容輝眼前發黑,忍不住一拍腦門,訕訕自嘲:“靈君待人,果然無微不至……”
蕭采薇覺得說得差不多了,站起身斂衽行禮:“那李師兄先趕路,小妹這就回去準備賀禮。‘七夕’月下,定當舉杯相慶!”見容輝點頭,縱身躍起,直奔華山。
時當六月二十五,離七夕不到半月。容輝反應過來,暗道一聲“不好”,連忙回艙商量碧霞:“我們得在‘七夕’前趕回去,這裡到洛陽有近三十萬裡水路。洛陽到家,不下一百萬裡。我現在得御雕趕路,就不能陪你了。反正你也沒事,不如乘船,好好遊歷一番。我把貓熊留給你作伴,等你回來。”又把蕭采薇的話簡要重複了一遍。
窗邊椅上,艙中桌前,碧霞想到這個傢伙要趕著回去跟別人結成“道侶”,心澗驀然澎湃。側頭凝視窗外,沉下臉說:“你去吧。”
容輝自知時間緊迫,也不想多說。輕嘆一聲,折回甲板,躍上艙頂,蹲下來囑咐貓熊:“你就在船上,好好保護碧霞仙子,和她一起乘船回去,她也會好好照顧你的……”站直身招呼火鳥:“我們走!”
火鳥輕鳴,振翅飛出,圍著法舟盤旋。雪雕展翅,隨它飛起,直往東去。貓熊低吼,湊到船頭相送。碧霞迎出船艙,睜大眼凝視容輝,挺起胸脯,大聲招呼:“這是你向我借的,還沒到交還的地方,弄壞了找你賠!”說著抽下腰間“天網”,揚手擲出。
“好!”容輝身在半空,抬手接住,朗聲答應:“有借有還,再借不難!”踏上雕背,化作一道白虹,直往東去。火鳥輕鳴,又圍著貓熊繞了一圈,輕振雙翼,帶起一道流火,隨後緊跟。
容輝單憑功力,一息可飛出八里。學會“乾”、“裂”兩字真法後,一息十六里,也不在話下。他全力施為,不惜給雙禽服用“培元丹”,在雲端破空急馳,恰似一道奔雷。七月初一,終於趕到了靈山。
日方東方,雲開霧散。容輝身在空中,望見昔日山門,不由鬆了口氣:“終於回來了!”神困力乏,只想泡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憑虛御風,飄飄然直奔“循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