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菩薩的寶像半晌,似乎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輕輕拂袖,往正殿去,在心頭自問道:“你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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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來?
原來這慈悲和尚此次出行,竟然是存著捨身飼鷹的想法。明知道易天行在天上打的苦,葉相自然希望能夠分薄淨土一方的力量。而如果能將淨土方面名氣最小,但實力最為恐怖的大勢至菩薩誘下人間,易天行的壓力自然就會小上許多。
而想引誘大勢至菩薩舍了童子來到人間,除了他這個文殊菩薩,還有哪個目標能有這樣的吸引力?
所以他才離開了省城,離開了老猴霸道的庇護,單身來到了五臺山,放開心神,毫不遮掩自己的神通,希望這個訊息能儘快傳到天界,讓那廝下來。
他雖是文殊菩薩,然而初醒,神通未能全復。即便他全然恢復,左青蓮右寶劍,智慧與威能相加,只怕也不是那個一動天地六動大勢至菩薩的對手。
有個凡人說的好,不是境界高,打架就厲害——宗教領悟不是PK升級——如果領悟得越多,打架就越厲害,那當今人間,就不會出現霍金被老婆虐待的事情了。
在正殿裡,孺童文殊的寶像設在正中,葉相僧眯著眼細細看著,內心一片寧靜,似乎已經做好了迎接又一次終結的來臨。畢竟被打下須彌山後,他已經被大勢至菩薩殺了無數次了,這種一次復一次的無聊舉動,確實很難引起他的太多感慨。
超生脫死,證得大菩薩果位,確實蠻容易脫離人間的一應情緒。
他細細摸著自己的臉頰,比對著文殊菩薩的寶像,微微皺眉,心想這工匠不知道是誰,怎麼把自己這麼漂亮的小臉蛋給生生做成了白胖小子的臉——孺童文殊,畢竟不是那個胡搞的小易朱啊。
日上中天,五臺山上下籠罩在金色的陽光之中,顯得一片聖潔。
葉相僧自取了一個蒲團,坐在了演教室外的長檻上,撐著自己的下頜,等待著什麼。
在他的身後,正殿裡的孺童文殊菩薩寶像漸漸有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黑色的小髻上流露出純正的黑玉之色,面容裡有淡淡清光浮現了出來,漸漸清光越來越盛,蕩在寶像的面容上,似是要活了一般。
清光大作,由寶像延漫開去,將殿前門檻上的葉相僧全數包裹了起來。
餘光飄灑直上九天,旋即低垂而下,與籠罩四野的陽光一混,金青交雜,顯得無比美麗。
簷角鈴鐺輕響,廟內佛偈聲聲。
葉相撐頜微笑,菩薩寶像微笑。
清光處處裡,不知哪個菩薩是真,哪個菩薩是假。
第五章 菩薩是這樣煉成的(上)
這一坐,便是半日。門檻硌的他的臀部有些痛了,太陽也開始遠遠地懸掛在西邊的山腰上了,葉相僧才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往年他在省城裡避著大勢至,避的無比辛苦,今日他刻意等大勢至來,而大勢至偏生不來?——雖不是情郎等著佳人漏夜私奔,但心頭焦慮可堪一比。
“唉,你什麼時候才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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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身來,並不意外地發現身前院中站著數十位服色各異的僧人。既然在清涼寺中顯了一手,這五臺山裡真正有些境界的大德們一定能感應到葉相的氣息。
那些僧人服色相差極大,倒也不奇,畢竟五臺山上青黃相雜,和尚喇嘛在一座山上呆了許久。今日雙方同時感應到山中來了位境界莫測高深的大人物,所以循著氣息,找到了演教室,不論青廟黃廟之間有何齟齬,但當外敵來時,雙方還是可以做到同聲同氣。
但先前菩薩寶像清光微作,那個清俊小和尚在門檻之上撐頜靜思,全身籠罩在佛光裡,如此異像,不由得五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