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那柱在世俗人眼前險到極至的龍頭香,在易天行看來,也不過就是需要多加小心一點罷了。
隨著歸元寺角樓裡的一聲清遠鐘聲響起,易天行跟在那位沉默的小公子身後出了寺門,身後是歸元寺眾僧的佛偈聲聲,和扮成遊客的吉祥天門人躬身行禮。
斌苦大師眼中有些疑惑之色,心裡面卻是咯噔一聲,有所感應。而竹應叟是想著,小公子為什麼要讓對方在賭約裡佔這麼大的便宜。
竹應叟翻了翻白眼,斌苦大師頌了聲佛,各自無語。
……
……
歸元寺之外,是省城一處熱鬧所在,有賣衣服的攤子,有拷紅薯的爐子,有四處玩耍的孩子,這個時候的街上,還有一個全身黑衣的小公子和易天行這個憊賴子。
易天行跟在小公子身後左側約四五步的樣子,斜眼偷瞧著這個人,越瞧越是覺得這位清洌男子很是眼熟,卻怎樣也想不起來自己是在何時何地見過此人。
路上人聲鼎沸,二人自然不可能施展手段,只是施施然地在人群間行走著。
易天行微微一笑,既然對方不急,那自己更不用急。修行門總講究一個玄妙,一舉一動往往便有深意,誰沉不住氣,便先落了下乘。
他如今身份已經不再是一個簡單的學生,所以也要學會一些修行門中的模樣。
出歸元寺外不遠,穿過嘈雜的市場,繞過密密麻麻的人力遊覽車,易天行隨著小公子的步伐漸漸走到大街上。此時正是初秋,陽光溫柔,天高雲淡,空氣中傳來一陣陣燒枯葉的乾燥氣味,二人的腳步漸漸趨於一致。
一踏一放,一前一後,似乎頗有默契。
這兩個對手,一個是無師自通天火絕技的少年,一個是修行門中最為強大的上三天小公子,他們之間的較量,會怎樣開始呢?
如同閒庭信步一般地走著,這般走了兩個鐘頭,終於沿著省城的二環路出了市區,來到了一處比較安靜的路口。路口兩旁有鐵軌穿過,左右是些零散的民居,往前方望去,不遠處可以看到金黃一片的油菜花田。
易天行看著秋風輕輕吹拂著油菜花田金浪微紋的美麗景象,一時不由呆了,嘆道:“好美。”
他身前不遠處的小公子也靜了下來,半晌後輕聲說道:“就從這裡開始吧。”
“好。”易天行微微一滯,然後應了聲,仍是緩緩向前走去。
小公子喊了開始,似乎卻也並不急於前行,也隨著緩緩向前。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黃燦燦的油菜花田間,若是不知情的外人看到,一定以為這兩個人是來踏青的年青學子,正十分享受著自然的美景,哪裡知道一場不限賭注的賭局便是要從這裡開始。
易天行側頭向小公子望了一眼,有些失望地發現仍然只能看見這人美麗的下頜,嘆了口氣。
一聲嘆息,卻驚起了油菜花田裡飲蜜的一隻五彩蝴蝶。
蝴蝶飛起。
易天行目瞪口呆地看見一身黑衣的小公子也像一隻蝴蝶般飛了起來。他正想開口驚呼,卻看到小公子一振雙臂,腳尖輕輕點上一枝油菜花伸到空中的枝丫上,枝丫一顫,小公子的身體便疾疾向前飛去,其速不可言諭,直似一道輕煙,劃破金色花田上空,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向著西邊掠去!
“不準飛!”這是易天行的第一個念頭。
“不是飛,是輕功!”這是易天行的第二個念頭。
“俺可能會輸!”這是易天行的第三個念頭。
少年郎體內不服輸的勁頭也起來了,他要與這修為高深的小公子比一比自己最拿手的速度!易天行知道自己跑的快,但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跑多快,在縣城裡的垃圾山上他沒有機會表現,扛著一張大床往省城裡奔時又忌憚斷腿小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