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大伯的打扮,也猜到了他們進來的原因,估計大伯和小黃狗,最終還是去了納衣寨,而我進入這個水洞一直沒出去,兩人估計是擔心我的安全,便撐著竹筏進來尋了。
此刻我看誰都覺得親切,有種重地獄重返人間的感覺,先給了一旁臭屁哄哄的小黃狗一個擁抱,他大驚,瞪著我,一臉見鬼似的表情。
和大伯重逢,就意味著我不再是一個人,這種迴歸組織,有了依靠的感覺,讓我覺得特別暢心,正樂得不知南北時,瘦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別耽擱,先離開這裡。”
他的話提醒了我,頓時從喜悅的坑了被拽了出來,我這才想起,在水底下還有個長舌女,頓時覺得脊背發寒,連忙讓大伯和小黃狗趕緊往回走。
大約是我們三人神色太過凝重,大伯和小黃狗二話不說,開始撐槁回去,這水洞崎嶇,小黃狗技術有限,時不時的就磕磕碰碰,看的人險象環生,巴達看不下去,接過小黃狗手裡的竹篙,對我們道:“坐穩了。”
一句話落地,竹篙頓時在水洞裡飛快的滑行起來,技巧高超,竹篙前昏黃的風燈搖搖晃晃,整個洞窟在燈光的晃動下,顯得斑駁陸離。
直到此時,我才有功夫脫了衣服擰水,冰冷的地下水貼在身上,就跟覆蓋了一層冰似的,一邊擰水,大伯一邊問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由於巴達和瘦子在場,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說,便僅挑了進洞後的經歷,大致跟大伯二人複述一遍,大伯和小黃狗聽完,兩人面面相覷,隨後,小黃狗道:“你說蝶彩和桑澤……”他神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不止是小黃狗,連大伯面上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我覺得不對勁,心說不對,這反映……難不成他們見過蝶彩兩人?
我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小黃狗苦笑,道:“桑澤倒是沒見過,不過我們進來是,在一個彎道看到過一具女屍,面板都腐爛了……應該就是你說的蝶彩。”
我心裡突的一跳,感覺腦海裡頓時嗡了一聲,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當時桑澤被救,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蝶彩,因為他們倆個的目的是一樣的,有合作的條件。但一直以來,我忽略了一個事實。
蝶彩是一個女人,一個普通的女人。
她不是美國冒險片裡的女一號,怎麼打都死不了,在水洞這樣惡劣的環境中,她的生存機率太渺茫了。
我一直覺得,蝶彩不會那麼輕易死去,一是我從來沒有這種同伴死亡的經歷,在我看來,這有些不切實際。二是因為桑澤的死,讓我更加確信了蝶彩還活著。
但我忘記了一個事實……我們都只是普通人,而現實,跟我所鍾愛的美國冒險大片是完全不一樣的。
竹筏上頓時蔓延著一種沉默,瘦子嘴角下吊,神情肅穆而沉默。
我整個腦海幾乎僵了,在小黃狗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腦子裡便閃過蝶彩的影子,先是她神秘兮兮的打掉我的手,謹慎的說:“那個地方不能指……”
接著是她興高采烈鼓動我參加神湖比賽。
然後是她的臉,一張被腐蝕毀容的臉問我:“那你願意跟我過一輩子嗎……”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了?
我覺得眼眶有些酸澀,看向小黃狗,他顯然也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局面,頓了頓,小黃狗解釋道:“當時我們撐著筏子進來,正是漲水的時候,屍體是從水底下的石窟裡冒出來的。”
“那後來呢?”我問。
小黃狗看了大伯一眼,顯然怕刺激到我,斟酌著用詞說道:“後來能怎麼樣,看到屍體,不都繞著走嗎?”他說完,估計也不是滋味,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別往心裡去,這跟你沒關係。”
我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