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是瑾昭儀的安排了。
顏沁然心頭一悸,驟然頓住腳步,眼前是一叢繁盛的迎春花,她悵然若失地低頭向下看去。水藍底色的繡鞋精緻小巧,鞋邊沾染了一絲塵土,腳下恰好踩到了一片落下的迎春花瓣。顏沁然腳尖使力,那瓣花便蹂躪不成樣子了,骯髒而不堪。
欣夢,死的冤,可是也是她自願的。
顏沁然收回了看向繡鞋的目光,淡淡一笑。直到這一刻,她彷彿才褪下了上一世善良的外皮,當一條生命因自己而死的時候,她才有了一種沉重而輕鬆的詭異感。她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善良無辜的顏沁然,如今的她,是想要活下去,並且活的更好的顏選侍。
……
至於萱修儀所提示的楚紫瑤……顏沁然曬然一笑,萱修儀必然是不安好心,可是這楚紫瑤的事兒,未必不是因為聽到些什麼,知道些什麼,所以才有此一說。更何況,萱修儀說得對,這事兒可沒有幾個人知道,而她也不是沒眼睛的瞎子。
…
“姐姐,你說真是欣夢做下的嗎?”雲小芊納悶地問道。綰璃殿解了禁,今日她便來尋顏沁然了。只是投毒這事兒雖然過去了,她心裡還存著猶疑呢。
“興許吧,”顏沁然手裡動作未停,拿著花灑給窗臺上擺放的金盞菊澆水。“皇上不是查清楚了嗎?”自從上次自己將皇上賜的藥倒了進去,金盞菊便顯得蔫蔫的,顏沁然幾乎疑心這花活不了多久了,於是這幾日也對金盞菊上了心。自己總不能連一朵花都養不活吧?
那也未免太遜了。
“幸虧那個宮女被處死了。”雲小芊恨道,“小小宮女竟然有如此恨毒的心腸,對主子包藏禍心,意圖謀害,如今的下場也算是死有餘辜了。”
顏沁然的手頓了頓,花灑裡的水傾瀉而下,灰色的泥土浸滿了水,顯出黝黑的顏色。她將花灑擱置在一邊,百果便遞了錦帕來,顏沁然接過帕子擦了擦手,隨手丟給百果,牽著雲小芊的手,將她拉到了榻上。
“這話可不能這樣說,”顏沁然嚴肅道,“宮裡的女子都是可憐的,這件事兒也就是無端栽到你身上了,興許欣夢與瑾昭儀有什麼不可言說的仇恨呢?死有餘辜說的有些過了。”
雲小芊一怔,想起來瑾昭儀情真意切的話語,心下不以為然。她不服道,“做錯事兒就該受到懲罰,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眼睛裡見不得沙子!”她磨了磨牙,“哪裡有那麼多仇恨?我看就是阿諛奉承、欺上瞞下之人。”
“……”顏沁然不想跟雲小芊起了話語衝突,於是轉移話題道,“你今日復了寵,行事要更加小心些,免得又遭了別人記恨。”
雲小芊本來毫不在意,轉念一想不禁心有餘悸,“皇上不過是多去了幾次我這裡,便招來這禍事,後宮中的女人果真是不可理喻。”
顏沁然看她有些怕了,這才勉強滿意。不怕她怕,就怕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雲小芊看著顏沁然微微頷首,伸手拽著顏沁然的袖子,“姐姐不是不可理喻的,姐姐最善良了!”
她滿臉嬌憨,因為最終的翻身顯得一臉容光煥發。顏沁然心頭驀然酸楚,不管怎麼說,雲小芊好端端的站在這裡跟自己撒嬌,自己付出的,都值了。只是自己並不善良,如何解決的這事兒,也是不能跟雲小芊說道的。
…
“砰!”一聲重重的聲響,鳳尾瓶撞上了牆,跌到地面時候,已經是一地碎片了。“賤人!”雅妃怒不可遏,摔了鳳尾瓶尚且不夠,踱步兩下,轉身拿起手邊的銅奔馬,就要向地面擲去。
“你還是悠著點拿,”賢妃娘娘不急不慢地說道。“剛才砸了我的鳳尾瓶,是高古瓷,那也就不說了,可是手中這件青銅奔馬可是皇上賞賜的,皇上上我這兒來的時候,也常常愛把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