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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陳宴,不是哥哥。」周知意音量提高了幾個分貝,強調著。

「你這孩子。」

「我下午再去幫您修收音機吧?」她撓了撓鼻尖,「剛剛送葡萄時忘帶了。」

「不用了。」徐碧君好像自動過濾了她之前的強調:「你陳宴哥哥已經幫我修好了。」

「修好了?」周知意小聲嘀咕了句:「整電線、修電話、修收音機,這人該不會是個電工吧?」

她蹲在徐碧君身邊,假裝不在意地往堂屋方向瞟了眼,打趣道:「那您中午還要做紅燒肉犒勞他嗎?我可不去幫您跑腿了。」

「不讓你跑腿了。」徐碧君捏了個洗淨的葡萄往周知意嘴巴里一塞,「他已經走了。」

走了啊……

徐碧君嘆了口氣:「這孩子,都在酒店住了半個月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好睡好。說是還沒找到感興趣的工作,奶奶估摸著啊,他大概快回去了。」

要回去了啊……

葡萄在齒間被咬破,周知意眼睫微垂,眉心忽而一蹙,一股酸澀的味道在齒間瀰漫開來。

她下意識看向多買的那支冰淇淋,已經化了。

第9章 09

這個週末,周知意沒再見過陳宴。

之後一連好幾天,也沒有再見到。

偶爾想到這個人時,她才突然發覺,從陳宴來到南城的半個多月裡,其實他們見面的次數一隻手掌就數的過來,可她卻有一種他時時存在的錯覺。

存在於她偶爾的分神裡,存在於徐碧君和丁以南的隻言片語中。

他這個人,冷酷話少,卻偏偏有一種能無聲浸入別人生活的能力。

其實周知意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在做作業的時候無緣無故地想起陳宴,想到徐碧君說起他大概快要回去時的場景,她想,她一定是盼著他快點離開。

回到他自己的城市裡,不要妄圖走進她和奶奶平靜的生活。

週三,柳思涵回到了學校,年級裡關於她的討論又開始嘈嘈切切。

袁正體育課在外面浪了一圈,回來就給周知意帶來了第一手新鮮八卦:「柳思涵臉上還帶著傷呢,有人說是被她爸給打了。」

「聽說,」他左右看了眼,壓低了聲音:「他爸在外面有外遇,還對她和她媽家暴。」

「這樣聽著感覺還挺可憐的。」

周知意眉梢微抬,有些意外。

如果這些流言真的是事實,那她應該對蔚思感同身受不是嗎?至少不應該是那樣的一個態度。

可她為什麼反而要欺負蔚思呢?

受到不公對待的人非但不奮起反抗,竟然要將自己所遭受的不公不幸轉而發洩於他人身上,由一個受害者變成了一個施暴人。

她想不通,也實在難以理解。

周知意從桌洞裡拿出手機,偷偷給蔚思發資訊。

【柳思涵沒再為難你把?】

蔚思很快回覆:【沒有,你別擔心。】

周知意鬆了口氣:【她要再不老實,你就告訴我,看我不教她做人。】

上課鈴響了,蔚思的回覆踩著鈴聲的最後一個音符進來。

【知道啦一姐,一姐威武。給大佬點菸jpg】

周知意笑了笑,翻開了課本。

大概是冤家路窄,中午放學時,周知意磨蹭了一會,耽誤了十來分鐘,好巧不巧又在校門口遇到柳思涵。

她戴了頂帽子,鼻子上、下巴處都有傷痕,右邊臉頰看上去也有些浮腫。

不少同級生似有若無地在她身上打量著,目光各異,好奇、探究或幸災樂禍,周知意只瞥了她一眼,就把視線移開了。

她沒有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