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讓開,隨即又有兩人抬著櫃子往下走,跟在後面的光膀子小年輕嘴上不乾淨,陰陽怪氣道:「妹妹,這頭上可裝著攝像頭呢,想玩情/趣去隔壁啊,哥哥帶你。」
隔壁是家小旅館,這人就是典型的二流子,人慫嘴賤,看見漂亮女孩就想在嘴上佔點便宜,可巧漂亮女孩身邊站著的又是個乍一眼掃過去白到看不出攻擊性的「小白臉」,他也就肆無忌憚了起來。
可週知意不是憑白讓人佔便宜的主,一抬眼回敬一句:「陪你大爺。你要買不起鏡子就撒泡尿照照,哪家旅館會給一隻螳螂開房間?」
賤嘴「螳螂」嘿一聲就想靠近她,手臂卻猛然一抖差點把櫃子砸腳上,他「嘶」了聲,看向狠厲撞向他臂彎的陳宴。
陳宴目光如刀,渾身散發著戾氣,「道歉。」
螳螂一怔,陳宴已經擋住了他的去路,「向我妹妹道歉!」
「螳螂」剛剛注意力都在周知意身上,這會兒才發覺剛剛是被陳宴的膚色和長相給矇蔽了。他那眼神實在恐怖,有種什麼都不在乎的狠勁兒,「螳螂」吃了招,又被同伴催著道歉,便不敢再惹事兒,麻溜兒認慫。
「對不起了妹妹,是我嘴賤,你別介意。」
周知意「呵」一聲笑了:「誰是你妹妹?」
陳宴一言不發地盯著他,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來,螳螂忙改口:「叫錯了,對不起了姑娘,是我最賤,你別跟我一般見識。」
周知意揚了揚眉,陳宴這才向後退開。
「螳螂」喘口氣,忙和同伴抬著櫃子跑了。
周知意看向陳宴,發現他這人也不是完全和她氣場不合,至少在不肯吃虧、睚眥必報這一點上,他倆還挺像。
樓梯上又剩下他們兩人,經「螳螂」這麼一攪和,對峙的氛圍早沒了。
陳宴先轉過身:「走了。」
看周知意磨磨蹭蹭地沒動,他腳步停下來,等她。
周知意撓了撓鼻尖,「我說了,不用你管。」
陳宴盯著她的眼睛,語氣沒什麼商量:「你既然是我帶出來的,我就得把你送回去。」
想到出門前徐碧君的囑咐,周知意心裡嘆口氣,只好跟他下樓,回家交差。
計程車停在了大路口,巷子裡路窄還亂七八糟地停著各家的電動車,堆著些雜物,車不好往裡進。
陳宴付了錢,兩人一左一右地隔著兩三人的距離往家走。太陽往西斜了點,可還是熱,周知意走著走著就被曬出一頭汗。
陳宴不怕曬似的,走到她前面去了。
他個子高,人雖瘦可肩膀卻挺寬,影子被拉出長長的一片,周知意盯著他的影子,蹭了把鼻尖上的汗,向他那邊走近了點。
然後再近,更近,直至完全走在他的影子下。
她不做聲地走,腳步時快時慢,一會踩上他「肩膀」,一會又踩上他「胸口」,後來乾脆直接走在了他「頭上」,腳尖輕輕一點,踩住了他的「嘴巴」。
讓你說我校園暴力,讓你說我到處惹事兒!給你封印!
燥意退了些,涼快了不少,周知意踩著他的影子一路走到家門口。
察覺到陳宴要回頭,她快走幾步到前面開了門,院子裡剛灑過水,濕漉漉的,徐碧君正在澆花。
「奶奶,我回來啦!」周知意沒管陳宴,打了個招呼就往裡面走,灌下大半杯水又洗了把臉,對著風扇把臉上的水珠吹乾,才暢快地舒口氣往外走。
陳宴已經不在了。
她愣了下,沒多問,拿過花灑幫徐碧君澆花。
「誒誒,那幾盆我剛澆過,你別給我淹死嘍!」徐碧君在她手臂上拍了下,「回屋涼快會,別添亂。」
周知意笑嘻嘻地往裡走,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