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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土,飽和地浸滲著動物性的脂肪。

那年暮春時分,在離她家一公里的雜木林裡,發現了一具男人的屍骨。那白骨,恰像屍體被土葬後變化了的形態。這具白骨的身分不明,兇手也沒能舉發出來。

《淡妝的男人》

3月3日午前5時半光景。

晨曦從雜木林那邊射出魚白色的光,附近景物還隱在薄暗中,朝霧在林邊和家家戶戶的房頂上升騰,田野和道路上鋪滿白霜。這裡是郊外,所以田地要比住宅多得多。

送奶人騎著腳踏車,走在這條路上。掛在車把上的奶袋裡,塞滿的奶瓶微微發出碰撞的聲響。送奶人挨門挨戶放下一瓶牛奶。

離開這個住宅區,向下一個住宅區走去,兩旁儘是廣闊的田地,還殘存著幾間農民的糙房,屋頂鋪著雪一樣的厚霜。路上沒有行人。

雞叫起來了。

送奶人是個17歲的少年,他走下田間鋪滿白霜的小路,順過腳踏車來,一輛停在前方的汽車映入他的眼簾。

在這個僻靜的地方競有汽車!他想:近來擁有汽車、但無車庫的人家增多了,常常看到有露天停放的汽車,這輛汽車也許就是這種情形。但它遠離人家,孤零零地停在村路中央,卻是奇怪的事。汽車頂蓋上也覆著白霜。

送奶人思忖著:這樣的地方為什麼會停著汽車?他馬上去看了看,車中駕駛臺上趴著一個男人,像是俯在方向盤上睡

著了。

送奶人立刻發現這輛汽車停在這裡的緣故了。

離汽車1米前方的道路中央,立著一個&ldo;前方施工、禁止通行&rdo;的標誌。也就是說,這輛汽車開到這裡,看見塗著黃色和黑色粗線條的標誌牌,就停車了。

送奶人迷惑不解地思索著:

昨天,這個施工標誌牌還未立出來;而順路走去,進入正前方的新住宅區,路就拐彎了,從停車這兒也看不見工地。

近來,東京都的道路到處都在重新修築,昨天還不見動靜的街道,今天卻被挖開來的事多著呢。

送奶人對汽車一直停在那裡不動感到懷疑。看見禁行的標誌,理應返回車來,可是它卻偏偏停在了和標誌牌互相對視的地方。

送奶人這時感到事情太蹊蹺了。汽車頂蓋上鋪著霜;但回頭看看,霜路上刻著自己腳踏車的輪跡,卻沒有汽車的任何輪跡。

這位17歲的少年立刻理解到這輛汽車是昨夜就停在這裡的了。

少年對熟睡的司機生起疑心,他把臉貼在車窗上向裡窺望。

那個男人把臉伏在方向盤上,看不清楚面貌,只見那稀疏的頭髮,像醉漢的頭髮似的在前邊垂散著。

在黎明前的薄暗中,不能判明車內的具體情況,但看到這些也就足夠了。

少年猜謎般地開始想像了:可能是汽車裡的人始終在沉睡著;或是這個男人被殺害了?

送奶人嘴裡呵著白氣,向車內凝視了兩分多鐘。這時,在駕駛臺上的男人一動也不動,如果是睡著,肩頭總是應該隨著呼吸而微微起伏的呀。

少年很快掉轉腳踏車,一溜煙地跑回原路,他知道值班警察就在那前方不遠的地方。

從行政區劃分上說,這個地方是東京都練馬區春日町門牌2―105號一段的街路。

根據值班警察的急報,一小時以後,從警視廳派出的偵察一科的人們到達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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