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聯盟右長史韓曜與聯盟前後兩路總管郝孝德、孫宣雅率十幾萬軍民越過古北口長城,安全進入安州。
同一時間,右司馬澹臺舞陽與聯盟驍騎軍總管韓壽、聯盟右路軍總管霍小漢亦率後軍進入安樂郡,距離古北口已不足兩百里。
李風雲、李子雄、袁安等聯盟高層早早出城,隆重相迎。
時隔半年,兩軍會師,將士雀躍,歡聲雷動。
當天晚上,李風雲與陳瑞促膝而談,彼此述說了這半年來的征伐經過,然後話題就轉到了聯盟的未來上。目前形勢下,陳瑞最關心的當然是安東納入中土版圖後,聯盟何去何從。
“今年的目標是參加第三次東征,贏得遠征高句麗的勝利。”李風雲言簡意賅地說道,“明年的目標是參加南北大戰,竭盡全力擊敗突厥人,不惜代價贏得南北戰爭的勝利。而聯盟的未來,則完全取決於這場戰爭的勝負,如果這一仗打贏了,聯盟的未來就是藩鎮割據,反之,如果這一仗打輸了,天下大亂,中土再一次陷入分裂和戰亂,聯盟的未來就是逐鹿稱霸。”
陳瑞吃驚了,雖然他不止一次聽李風雲預測南北大戰即將爆發,但還是第一次聽到李風雲非常肯定地說南北大戰將於明年爆發,“東都明年就要北伐?有這方面的確切訊息?”
李風雲稍作沉吟,隨即把西土現狀、隴西危機、關中叛亂、西京與東都的決裂、國內局勢的日益惡化詳盡告知。
在這種內憂外患的困局下,聖主和中樞理當結束對外征伐,穩定政局,休養生息,但形勢不由人,首先在政治上聖主和改革派必須捍衛中央集權改革,不能向保守派妥協退讓,結果就導致東都和西京大打出手,國內局勢急劇惡化,短期內根本無挽救逆轉之可能;其次在防上,因為之前聖主和中樞實施積極防禦策略,主動對外征伐,連續西征和東征,讓東、西兩部突厥人都感受到了嚴重的生存威脅,不得不進行南北戰爭的準備,結果就導致南北戰爭呼嘯而來,猶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恰好此刻中土陷入內憂外患之困局,拱手送給突厥人一個南下入侵的大好時機,所以現在真實狀況是,不是中土急於北伐,而是突厥人急於入侵,中土迫不得已,只能被動迎戰,即便千難萬難,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衝上去。
最後李風雲把裴世矩西行歸來,接著馬不停蹄又急赴安東一事和盤托出。裴世矩西行的確有成果,但問題是,西突厥是否值得信任?西突厥的承諾是否會兌現?答案顯而易見,裴世矩自己都不相信,所以他不顧新年已至,風風火火趕赴安東,甚至就連除夕夜都坐在馬車上過的,由此可見裴世矩心切之急迫,對安東之志在必得。
李風雲所說,陳瑞都能領悟,但他不能理解的是,既然形勢如此惡化,南北戰爭即將爆發,裴世矩都親赴安東以謀大局,聖主和中樞為何還要發動第三次東征?為何不能結束東征,集中全部國力進行南北戰爭的準備?
陳瑞提出自己的疑問。
“威權。”李風雲鄭重說道。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足以說明聖主、中樞和東都目前所處的政治困境。
去年第一次東征慘敗,近二十萬衛府精銳葬身薩水,給了聖主和中樞沉重一擊,東都威權開始坍塌。而這個坍塌在改革和保守激烈廝殺的緊要時刻,它是不可挽救的,於是今年楊玄感兵變,導致第二次東征功虧一簣,與此同時吐谷渾瘋狂反攻,西突厥橫掃西域,西北軍節節敗退,中土一口氣丟掉了五個郡,這是真正的奇恥大辱,相比楊玄感兵變對東都造成的打擊,丟掉五個郡的廣袤疆土才是對聖主和中樞的致命打擊,東都威權就此轟然崩塌。
大業五年春中土西征,滅吐谷渾,臣服西域諸國,開疆五個,給聖主和中樞帶來了巨大榮耀和武功,新建的東都威權也因此而達到一個嶄新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