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口鑠金,在情緒煽動下, 朝中越來越多的人站出來彈劾穆亭淵的所作所為, 說他為排除異己不擇手段, 是朝臣之恥,又牽扯到出身,種種非議與惡語紛至沓來。
文臣一張嘴, 利勝天下名劍。
同時,新稅制施行點的官員上呈民間血書,一字一句宛如聲淚俱下地控訴苛政猛於虎, 梁帝勃然大怒,斥問洛霞笙,洛霞笙跪倒在梁帝面上,大呼冤枉:「臣冤枉!所有稅制都經太傅大人代太子查閱,其中這條得萬民控訴的稅制便是出自穆亭淵之手。」
「又是穆亭淵!」梁帝怒極。
底下官吏紛紛站出來,又要顛來倒去地陳書穆亭淵之罪大惡極,硬是要將穆亭淵摁死在萬劫不復的深淵,其言辭之惡毒,用語之狠辣,叫人難以耳聞。
大殿之上,無人發聲,只能聽見攻訐一黨震耳欲聾的斥責聲。梁帝沉著臉色,一言不發,任由他們搬弄口舌。
群臣眾,範術再也聽不下去,正欲出列替穆亭淵說話,卻被同僚拉住衣袖,那人提醒道:「你瘋了?太子的事情還沒查清楚,你現在替穆亭淵說話等同於與他一起謀害太子,是同謀!」
範術氣得眼角泛紅:「那就由著這些人胡言亂語?!玷汙穆亭淵宣告?!你我同在翰林院,知曉他的形式準則,他的確離經叛道,但勝在相容百家!他對太子之用心,怕是連聖上都自愧不如!」
「噓——!」那人緊張道,「我知道你性格直率,但話不能這麼亂說!想想你爹!」
「我爹——」範術氣衝上腦海,險些下不來,他想起他爹的畢生願望就是讓他拿下一官半職,光耀範氏門楣,心裡便一陣堵的慌。
過了片刻,範術掙開那人袖子,低吼道:「我爹想讓我當個明善惡的好官!」他正要出列,卻見一旁有人站出來道,「穆亭淵之罪尚未成定論,諸位可等三司查實,是否戕害太子,誘導太子行差踏錯,老臣相信,三司定會給個交代,至於稅改,萬事開頭難,摩擦是少不了的,此事既是洛大人主導,還望洛大人積極落實,莫要再推卸責任。」
範術在心裡叫了聲好,那老臣給了他一個眼神,沖他慈眉善目地笑了一笑,範術隱約明白了什麼,也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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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枝正坐在晏明珠的宮裡,問道:「姐姐,太子狀況如何?」
「服了幾天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那毒藥甚是霸道,損傷了他身子的根基。如果不好生修養,身體堪憂。最重要的是——」晏明珠同情地嘆了口氣,「那藥好似會影響他的生育能力,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如果沒養好,以後可能就……」
「這麼嚴重?」晏枝沒想到太子生母居然捨得對太子用這麼狠毒的藥,但轉念一想她就明白過來,「不對,那藥肯定不是出自慧貴妃之手,怕是慧貴妃也不知道這藥居然這麼厲害,如今她定是後悔,這是個好機會,得想想辦法……」
「好啦,你就甭操閒心啦,」晏明珠懶洋洋地靠在軟榻上,自從把心從梁帝身上抽離後,晏明珠越活越是灑脫,她擺了擺手,道,「穆亭淵那人精早就在慧貴妃身邊安插了人,本宮不知道是誰,但此時此刻,那人該是發揮作用了。」
發揮什麼作用不難想像,慧貴妃捨得對太子下手不過是仗著那毒只是讓太子難受,動不了太子根基。但眼下,毒侵入體,影響了太子的生育大事,慧貴妃再蠢笨也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了。
晏明珠想到了什麼,吭哧一聲,道:「這些年來,她若是還沒看清後宮之中最重要的是什麼,那她真是白活一回,活該給人當了兇器。」
是的,待慧貴妃意識到自己被利用後,一定會找指使她的人討個說法,兩人生出罅隙,只要有人煽風點火,慧貴妃這裡一定能成個突破口,很有可以拉攏過來。慧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