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瓊猶豫了下,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聽聞,洛將軍如今一心傾慕於你,甚至不顧兩家交惡的過往,去晏府求娶你……」
穆亭淵眼神沉了沉:「不行。」
「攻心為上,」李瓊道,「老師,這是最佳的攻心之法。」
「那也不行,」不等晏枝有所表態,穆亭淵便將這法按死,「再想別的主意。」
李瓊收起散漫神色,認真道:「洛無戈一生無欲無求,性冷如冰,很難找到他有什麼弱點,若說有,一定是晏姐姐。」
穆亭淵沉默片刻,道:「為人在世,自有七情六慾,一定能找到別的弱點。」
李瓊不服氣,道:「老師也無法否認,若是晏姐姐出馬,我們會得到最好的結果。」
穆亭淵非常堅決:「她不可以。」
李瓊不高興道:「老師你太任性了。」
「行了行了,」晏枝慢條斯理地把葡萄皮吐在一旁的小碟子上,說:「又不是什麼大事,我去試探一下他的態度。」
「不行。」穆亭淵抓著她的手腕,看著李瓊眯了眯眼,「她不行,李瓊,我再說最後一次,你真以為你殿前那麼說我一點沒有生氣嗎?!」
李瓊瞳孔瞪得像是小鹿一樣滾圓,眼裡逼出淚水,他站了起來,神色倔強地對穆亭淵說:「那我就可以?」
穆亭淵蹙眉。
李瓊道:「我就可以被擺在危險的位置?」
「若非情不得已,我不會這麼設計。」
「我每日看著李霞笙對我惺惺作態的樣子是何等噁心?老師從來不會顧慮我的心情,既然她願意幫朕,直接讓晏靖安率軍逼宮,殺了李霞笙!反正我們手頭的證據都掌握得差不多了,她沒有平反的機會。老師,你真的不擔心李霞笙會殺了我嗎!」
「聖上,這便是我平日教導你的東西嗎?」穆亭淵沉默片刻,失望地看著李瓊。
李瓊被他的目光深深地刺痛了,他說完也有些後悔,但他張了張嘴,沒說出口,壓下喉頭湧出來的酸澀委屈,低聲說:「朕待得太久,該回去了。」
他匆匆離開,小太監沖他們行了禮,追著李瓊而去。
晏枝嘆了口氣,對穆亭淵說:「他還是個孩子,你何必對他這麼嚴格。」
穆亭淵說:「可他如今是帝王,怎能說出這種話?戰事一起,生靈塗炭,何時平息誰也說不準,往後還要歷經幾十餘年才能漸漸撫平戰事瘡口,他沒有見過屍橫遍野,卻該有一顆為人君王,疼惜子民的心。」
晏枝琢磨了下,說道:「我覺得,聖上只是希望你疼惜他。」
穆亭淵一怔。
晏枝試探地道:「你小時候對我是何想法?」
穆亭淵看著晏枝,微微錯開眼睛,又迎視回去,認真道:「我想你多看我幾眼,多誇讚我幾句。」
晏枝笑了起來,頷首道:「他亦如此。他將你當做師長,也當做兄長,你們本就是血脈相連的兄弟,何必一定要以君臣的身份相對?你想讓他當一個萬世明君,可我希望你們能兄友弟恭。人的成長,不一定非要踩在刀尖上。」
穆亭淵若有所思地看著晏枝,回想過去,晏枝教他的永遠是為人之道在先,他笑了笑,如三月春水,桃花開滿了枝頭:「我明白了。」
晏枝抖了抖裙角,站了起來,她對穆亭淵道:「洛無戈那,我明個兒就去試探一下,你在牢裡一切小心,他們指不定想要殺了你,到時候說你畏罪自盡,總有搪塞了事的辦法。」
穆亭淵呼吸一沉,看晏枝毫不猶豫的神色,妥協道:「那你一切小心。」
「洛無戈雖與我們不同陣營,但為人正直,當年被困花悅庭,他一直待我很好,後來我被匪寇追殺是李霞笙的安排,他並不知曉。你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