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一時猶豫不定。
「丫頭。」老大夫忽然沖晏枝招了招手。
晏枝疑惑地走了過去,問道:「先生,怎麼了?」
「你受傷了,伸出胳膊來。」
「啊?」晏枝一時沒反應過來,順從地將胳膊遞了過去,那老先生用剪子剪開晏枝大臂的衣裳,露出一線傷口。
晏枝這才發現自己方才在和方鼎的爭執間受了點傷,傷口不大,但傷及皮肉,滲出鮮血,她不由佩服老大夫的心細如髮。
「常年在戰場,早就熟悉了血腥味,給你上點藥,小姑娘細皮嫩肉,落了疤可惜了。」
晏靖安臉色一變,追問道:「枝兒,怎麼受的傷?」
晏枝便把方鼎的事情同晏靖安講了。
晏靖安疑問道:「他怎麼會想殺你?」
「我也不知道,」晏枝搖頭,說,「但是他突然自殺是在洛霞笙出現之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洛霞笙好像因為他自刎的事情異常震怒。」
「洛霞笙?」梁帝敏銳地問,「可是榮安王的義女?」
「是,」晏枝頷首,「她與我……其實有些過節。」
這些過節,梁帝並非沒有聽聞,他沉吟一聲,腦海里浮現出許多猜測。
就在這時,簾帳被拂開,李景華衣擺飄蕩,跪在梁帝面前:「微臣護駕來遲,陛下恕罪。」
梁帝道:「皇叔請起。」
李景華站了起來,被梁帝賜座一旁,他關切地詢問晏靖安的傷勢,晏靖安淡淡點頭,道:「無礙。」
目光又落至晏枝身上:「穆夫人如何也有傷在身?」
晏枝冷哼一聲,並未作答,一旁的趙公公忙站出來打圓場,解釋了一番,李景華道:「賊人可惡,竟連婦孺都不肯放過!」
「榮安王,您那義女怎麼回事?」晏枝問得直白,毫不含糊,「我瞧她那樣子與方鼎有什麼聯絡。」
「聯絡?」李景華道,「穆夫人的意思是她與大稷山的流寇有所聯絡?」
「也說不定,」晏枝道,「我與洛霞笙有些私仇,他那麼多人不挑,直接就衝著我來了,我想擒住方鼎的時候,洛霞笙突然出現,險些壞了大事,這麼多巧合拼湊在一起,很難讓人不懷疑。」
李景華似笑非笑地說:「穆夫人只與笙兒有仇嗎?況且,每當提起夫人,笙兒總是交口稱讚,哪裡與夫人有仇?」
「是嗎?」晏枝心裡暗罵了一句老狐狸,說話滴水不漏,句句把她的話都塞了回去,可惜沒留下方鼎的性命。就像之前她被劫掠一樣,晏靖安帶人去找李景華討個說法,卻得了李景華的裝傻充愣,大理寺那邊也無證可查,最終不了了之,把這事情落在了大稷山流寇的頭上。
他行事大膽,但做事周密,在晏枝看來,比起此刻還顯得年輕腦熱的洛霞笙,榮安王李景華才是最大的boss。
晏枝用笑回應李景華的笑:「那便讓大理寺的查檢視吧,法制之下,是非黑白會給洛姑娘一個交代。」
隨後,晏枝和晏靖安被請出帳篷,梁帝只留下榮安王李景華。
屏退左右宮侍,梁帝問道:「小皇叔,你同朕說實話,洛霞笙是否真的與大稷山的流寇有所勾結?」
李景華笑道:「陛下多心,笙兒小小年紀,又是一介女流,怎麼可能跟那群悍匪有所往來。」
「那方才……」
「估計是穆夫人的仇家,她那個人,陛下知道,口無遮攔,又任性蠻橫,自己都未必知道在哪兒留下了禍根。」
梁帝沉吟不語,又聽李景華道:「陛下同我詳細說說,這次襲擊是怎麼回事?」
梁帝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告知李景華,說到晏靖安以身體攔下致命一擊的時候,神色明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