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五年之約,是不是有些過於樂觀?”
這一次陸通再作發問,便不再像之前那樣嚴肅,只是朋友間的談話,而且語氣中還有幾分規勸之意。以李泰如今的功勳勢位,哪怕沒有新功加持,那也已經是大多數人需要仰望、尋常人難以企及,實在沒有必要搞這些過於狂妄冒進的構計。
李泰之所以給大行臺畫上一張大餅,當然不只是為的過嘴癮。
時下已經是大統十三年年尾,南梁的內亂即將發生,他畫的這張大餅兌現起來難度也並不算大,但在事前就勾畫出來,則就不免讓人或振奮期待、或充滿懷疑。而他則可以藉著宇文泰對此的期待,獲取到更多的自主權。
就比如之前拿下樊城卻又放棄這件事,雖然陸通說國中沒有人就此指責質疑,但估計也是被他吹的這個五年計劃帶偏了注意力,顧不上計較棄守樊城一事。
否則單就這件事,他可能就得做好接受臺府三番五次遣使質問的準備。這麼做合理不合理還在其次,關鍵是藉此強調霸府威嚴、敲打鎮邊大將。
李泰當然不想凡事都要向霸府請示、做起事來束手束腳,而想要讓領導放任權力,那自然就得彰顯自己的價值,想辦法把牛皮往大了吹順便來波pua:老子幫你談的是幾百個億的大買賣,你還讓會計查我出差花銷,是不是不當人了?
不過像陸通這樣的質疑也是正常,李泰也沒有再賣弄他對未來局勢演變的分析,而是讓劉方貴這個南梁降將親自現身說法,向陸通講述如今的雍州乃至於整個江漢地區矛盾之複雜與深刻。
南梁內部本就矛盾重重,再加上劉方貴在講述的時候也帶上了很深的個人感情立場,真可謂是口誅筆伐。就連李泰在聽完都都不免感覺南梁已經亂成這逼樣了,五年計劃都做的太保守了,而陸通也是聽得極為入神。
長孫儉並沒有跟他們一起來視察樊城軍民,想是去了別處找其舊部打聽荊州的詳細變化,而當彼此再相聚於州府的時候,他已經是變得更加沉默。
為了表明自己絕非胡亂吹牛,李泰也將州府正在進行的政務和後續的政令規劃都向兩人詳細介紹一番,雖然其中絕大部分仍然是處於畫餅狀態,但是兩人也都聽得如痴如醉。
尤其是長孫儉,神情可謂是專注而又糾結。之前大行臺徵詢他的時候,他還那麼篤定的表示李泰絕非合適人選。但不考慮其人更加長遠的計劃,單就眼下已經落實的情況來看,李泰也遠比他更加適合治理荊州。
“荊州府庫空竭,但州府用兵用役諸多,想必皆是西河公私囊添補。有此毀家紓難之志,西河公本身又剛毅果決、才力出眾,荊州得治也是理所當然啊!”
雖然心裡有點不爽,但長孫儉也不得不承認李泰對荊州的治理方法遠比自己的更有效果,但還是忍不住酸熘熘的說道,你也就靠砸錢破局。
李泰也無意隱瞞他大富豪的身份,只當長孫儉是在單純的誇自己,但又換上一副愁容嘆息道:“我雖有毀家紓難之志,但國難所需有若鴻溝,豈止一家之私能夠彌平!恰逢兩位入境來訪,州情如何,畢陳眼前,所以懇請兩位能歸告主上,允我能在州南邊境開市貿易,互通有無、因此增收,為幾年後平定江漢積蓄錢糧!”
這兩人就算不來,李泰也打算過段時間奏請霸府與襄陽互市。一則襄陽的商品經濟較之沔北的確更發達、互市有利可圖,二則就是用明面上的互市來為他準備搞的更大規模的走私來打個掩飾。
聽到李泰這一請求,長孫儉便率先開口道:“兩國若能開市,於兩邊民確實都有大益。若只一味禁絕,但小民需求卻仍有,不免私市氾濫、盜匪橫生。只是襄陽方面肯否應允?畢竟彼不需求諸我,而我物力頗短於彼。”
“家父舊曾寓居襄陽多時,自彼州主岳陽王以下皆可友善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