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淵源,就連南朝齊梁皇族所出的蘭陵蕭氏都拍馬難及。
所以在遷還舊都這一個問題上,王褒和周弘正這些建康來人是高度的意見統一。定都建康乃是南朝一直以來的政治傳統,無論誰家做了皇帝,這一傳統卻都一直保持下來。
南朝歷史程序中也有登基於方鎮的皇帝,但為了社稷的長治久安,無一例外都要前往建康才能確立其政權統治的正當性。
在當下江陵朝廷遷都與否的問題上,除了這個歷史的傳統之外,也面臨著一個現實問題,胡僧祐等人動輒便要講建康邊防形勢嚴峻,那江陵就安全了?
作為建康來人代表的周弘正便提出這樣一個問題:“諸位皆言江陵歷險而不摧,究竟因何,難道諸位不知?況今襄陽事魏求生,與沔北魏鎮唇齒相依。
李伯山,虎狼也!前者先謀梁漢,復掠隨陸,義陽為之所持,夏口為之所扼,有魏以來,何有邊臣勢雄如此?其今不攻,我之竊幸,但若興兵來挑,國中誰能應之?”
周弘正此言一出,在場眾人不免都是沉默,包括之前一直在鼓吹江陵多麼宜居宜治的胡僧祐,這會兒也都不免低下了頭去。
他們江陵朝廷雖然也在內亂當中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且王僧辯、陳霸先等諸將也都有善戰之名,但在面對李伯山這種能夠壓著當世一流名將狠刷戰功的人時,終究不免還是有些膽氣不足。尤其如今江陵方面和沔北之間交流密切,以至於他們在背地裡都不敢瞎說狂話。
儘管周弘正提出了一個讓人無從回答的問題,但也並沒有取得這場辯論的勝利,幾番出使沔北的宗懍便據理力爭道:“李伯山雖然素有威名,但兩國也早有盟約,互不侵犯,邊事修好。近年凡有兩邊人事互動往來,皆親密融洽,令人歡愉。忘戰雖危,但周侯以未有之事而構險於盟友,這又何嘗不是貪禍之想?”
聽到宗懍這麼說,在場眾人也都不免連連點頭,各自表示沔北李大將軍對待江陵人士如春風一般和睦,再加上彼此有著盟約的約束,是絕不會貿然興兵來犯。
拿沔北這裡發生機率非常低的危險,逼迫朝廷遷移到建康去、接近北齊那些豺狼一般踴躍的進犯,根本就是周弘正的私慾作祟、別有用心!
周弘正雖然出身世族名門,但本身卻立身清直,乃是享譽國中的名臣,年近六十的老人家被如此攻訐,不免氣得勃然大怒。
眼見殿堂中已經從商討轉為了吵鬧,而且還伴隨著非常嚴厲的人身攻擊,皇帝蕭繹只能暫停議事,著令那些情緒過於激動的臣員都且先退去,還復舊都的事情也暫且停止下來,擇日再議。
結束一場沒有結果的朝議之後,蕭繹有些煩躁的返回內苑,適逢今日妾室王良人服侍起居,因見聖上愁眉不展,王良人也小心翼翼,不敢出錯。
想到之前朝議周弘正所言,蕭繹便又讓人取來與沔北往來互動的公文私信,專撿李泰親筆所書去逐字逐句的分析,但漸漸的注意力卻從文義轉移到了字型書法上,欣賞一番後,口中忍不住嘖嘖讚歎道:“觀字而知人,南國善書者不乏,但如此健捷魁偉、氣魄雄俊者卻寥寥無幾,憑此書道,李伯山也足以傲世了!可憾英才,不入我門,若能為我所用,又何惜以女侍之啊!”
說話間,他又著員獻上幾份當世名家的書帖,欣賞一番並親自上手臨摹幾篇,心情也逐漸有所好轉,還抬手召來侍立一旁的王良人,親為製作幾份精美的彩鈿。
那王良人見主上興致轉好,美眸一轉,便壯著膽子小聲道:“奴兄今早獻入時貨幾種,告奴請獻主上……”
蕭紀聽到這話後,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斂,冷哼一聲後便背過身去,一副煩躁的模樣,但片刻後又聽到王良人輕微的啜泣聲,才又冷聲說道:“取來吧。”
王良人的兄長便是王琳,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