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一大一小。
小的那隻只有黃豆大小,而大的那隻則像是一個肉瘤突兀地鑲嵌在額頭之上。
身材矮小且佝僂,兩腿粗短而畸形。
全身面板上佈滿了令人觸目驚心的疥瘡,使得他的醜陋更加令人不忍直視。
然而,正是這樣一副令人恐懼的尊容,卻讓他在街頭乞討時獲得了比尋常乞丐更多的施捨。
這個發現讓他看到了一條通往財富的捷徑。
於是,他創立了一個以畸形秀為賣點的雜技團。
四處蒐羅像他一樣天生殘疾或畸形的人,將他們作為賺錢的工具供人觀賞。
可是現實裡又哪有那麼多的畸形人讓他蒐羅。
於是,當找不到足夠的天生畸形者時,他甚至不惜親自動手,將健全的人變成他想要的模樣。
在前世,林文灝就是這樣一個悲慘的例子。
他被徐老怪從奴市帶走後,便被殘忍地砍去四肢。
然後被關進一個半人高的花瓶裡。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的血肉與花瓶漸漸粘連在一起,最終變成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花瓶人”。
憑藉著對前世記憶的深刻烙印,凌楚玥一路追尋著徐老怪的蹤跡。
她穿過繁華的街道和陰暗的巷弄,最終來到了合安區。
合安區,這個位於盛京最西南角的區域,曾經繁華喧囂、生機勃勃。
然而,十五年前的一場瘟疫,卻無情地將這片街區推向了死寂的深淵。
疫情肆虐後,街區被封鎖,成為了一個被遺忘的角落。
之後,朝廷曾幾次有意重新啟用這片土地。
但每次嘗試都伴隨著一系列離奇事件的發生,令人不寒而慄。
隨著時間的流逝,合安區逐漸被詭異的傳聞所籠罩,鬧鬼之說更是不脛而走。
恐懼在人們心中蔓延,使得無人再敢在此地安家落戶。
漸漸地,合安區淪為了乞丐和流民的避風港。
這些社會的邊緣人在此苟延殘喘,而尋常百姓則避之唯恐不及。
而正是這種荒涼與孤寂的氛圍,為徐老怪行蹤詭秘的活動提供了絕佳的掩護。
在這片被遺忘的土地上,他如魚得水,肆意妄為。
凌楚玥緊隨其後來到了一座荒涼的大宅院前。
她輕巧地從旁邊殘破的院牆翻了進去。
卻立刻被一股濃烈的血腥與腐爛的氣味迎面襲來。
這股令人作嘔的氣息直衝她的鼻腔,讓她的胃部劇烈地翻騰起來。
凌楚玥還是強忍著噁心和不適,繼續深入探索。
她小心翼翼地穿行在荒廢的院落中,直到耳邊隱約捕捉到了一陣細微的唰唰聲響。
她的心跳瞬間加速,迅速邁開步伐,順著那微弱的聲音拐進了一扇隱蔽的耳門。
眼前的景象讓她的瞳孔驟然收縮——一個被剝奪了所有衣物的半大孩子,赤裸裸地躺在一塊粗糙的木板上,毫無生氣。
而那個孩子的臉,竟然是她大哥的兒子,她的大侄子凌子謙。
而凌子謙的旁邊,一個怪物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唰唰聲,專注地磨著手中的利刃。
那尖銳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與恐怖。
前世,正是這個人,這把刀,毀了她的小哥凌文灝。
然而,命運弄人,凌文灝僥倖逃過一劫,可這份厄運卻無情地降臨到了凌子謙的身上。
這一瞬間,前世凌文翰那殘破不堪的屍體突然湧入她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湧,讓她陷入了徹底的瘋狂。
她的雙眼變得猩紅,彷彿被怒火和仇恨所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