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就到了下班時間。
我見何敏收拾好皮包走到門口,衝她說了句,“何姐再見。”
她卻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頭問我,“你喜歡這份工作麼?”
我想了想,點頭說,“喜歡。”
“那就好。不過,”她認真地看著我,“我希望你先不要接觸特護的病患。”
她看出了我眼中的渴望麼?不可能,我將恐懼怯懦裝得這麼像,她不可能看出。
見我不答話,何敏嘆口氣說,“我不是怕你做不好,只是,這些事,越是投入過多的感情,卻越難長久…你日後就會懂。”
我愣了愣,只來得及“哦”了一聲。
看著她背影消失,我回過頭,窗外,夕陽如血將整片樹林染盡,林子深處隱約可見幾幢白色小樓。
不管你藏著什麼,我葉其蓁也要將它親手挖出,窮其所有,在所不惜。
☆、第5章 年06月23日 星期一
我生命的使命就是:達到對生命最高程度的厭倦。。。。。。我被一樁罪惡帶到人世。我的存在因為違背了上帝的意願。這樁罪惡——並不是我的罪惡,但是它使我在上帝的眼中是有罪的——就是賦予生命。所以對這罪惡相應的懲罰是:剝奪所有對生命的慾望。
——Soren Aabye Kierkegaard
旭山療養院的前身是一家小型的精神病診所,雖然規模不大,卻有著特定的客人——某些身份特殊的病患。
如今的旭山是對外開放的,雖然依舊不打廣告,卻比過去的規模大出近一倍。這其中少不了顧以琛的功勞。
今天是每週全院醫生和護士長例會。
我跟著何敏來到門診部二樓的大會議室,醫生護士坐了滿滿一屋子。
“你還沒見過顧院長吧,一會兒散會了去打個招呼。”何敏叮囑道。
“好的。”我點點頭,這本就是我一定要做的事。何況顧以琛,與我前緣頗深。
例會一般由院長主持,主要是由各個科室講一些案例,大家探討。
這時,原本嘈雜地房間一瞬間安靜下來,我好奇地抬頭,一眼就看見那個熟悉的俊逸身影——顧以琛西裝革履,大步邁入會場。
他仍是滿臉自信,稜角分明的臉上帶著不怒自威的神情。誰能想見這等風流人物,當年也是個書呆子。
散會後,我便跟著他,只是他一直在同別人說話,根本沒注意身後。我曾經細細地調查他,收集蛛絲馬跡,我能倒揹他的簡歷,熟過自己的,我知道這遠遠不夠,所以我一直努力更接近他…
一路到了位於住院部辦公樓的院長辦公室,旁人才漸漸散開。顧以琛抬起頭,笑容俊朗,“找我有事麼?”
我走進去,微笑,“顧院長您好,我是住院部新來的醫生,葉其蓁。”
他聽到我的名字微微怔了一下,“葉其蓁…你是葉成榮的…?”
“葉成榮正是家父。”
“原來真是小蓁蓁。我看過你的簡歷,還以為認錯人呢,”他臉上劃過一絲驚喜,入了眼的笑容在我心裡灑下一片光亮,“不見到你竟沒覺得,一晃這麼多年了。”
我靦腆地笑了,顧以琛,曾是父親的得意門生,也是他唯一帶回家吃飯的學生…不過那時我確實還是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傻呵呵地相信未來只有幸福…
“蓁蓁,老師的事我聽說了,你還好麼?”顧以琛的目光關切。
“挺好。”我淡淡垂下眼,“那是意外,沒辦法的事。”
他修長的手指交握,身子微微前傾,聲音深沉悅耳,“有什麼需要,就來找我。”
“謝謝顧院長。”我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我一直知道,他是能幫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