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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徐曼曼,“柏煦,編號09028,主治醫生是顧院長,住院部這邊是我負責。一會兒等院長來了會診,你先帶他去病房吧。”

我暗自腹誹,這人渾身散發濃郁的人渣味兒,不就是院長的病人麼,拽什麼!

查完房出來,正是女部的戶外活動時間,我從特護病房出來,忽然想,若是從樹林的另一側繞過去,雖然遠一點,卻很不容易被人發現。

於是我試著往林子深處走過去,可惜這裡基本上沒路,長滿了雜草。

忽然,我發現林子裡蹲著個人影,見她穿著病服,我揚起嗓子問,“是誰?”

她似乎被我嚇了一跳,轉過身——正是第一天查房見到的那個抱枕頭的女病人,我看過她的病歷,她叫陳細香。

陳細香懷裡抱著一隻小貓,那小東西正在吃著她給的食物。她驚懼地睜大眼睛,豎起食指放在嘴邊,似乎在央求我不要聲張。

“早點回去吧,別人也會看見的。”我輕聲囑咐了句便走開了。

一般來說,病人發病時的眼神和行為很容易辨認,而清醒時,我願意尊重他們所剩無幾的自由。

下午回到辦公室,何敏對我說,“小葉,今天下午是女部的集體診療時間,你來看看,以後可能就要由你負責組織。”

“好的,何姐。”我乖巧地點頭。

集體診療,是每週例行的程式,讓病人坐在一起聊天,醫生則負責適時引導。這種方式相較一對一的談話更容易讓病患放鬆,特別適用於精神分裂症和一些病情較輕者。集體診療的小組一般6…8人,她們被安排在一個圓形的房間裡,三名護士就站在門口。

我們坐在病人中間,和她們圍成一個圈。

參與集體治療的病人都是病情較穩定,無嚴重思維紊亂或幻想,有一定自控能力,所以一般不會有什麼危險。

“今天,咱們先不談自己,大家猜猜誰來看你們了?”何敏笑著問,說著,她起身從門口拉進來一個人——她白白淨淨,四十來歲,笑容靦腆。

“啊,秦姐回來啦!”立馬,就有病人迎上去。

秦姐曾經是女部的一名病患,前不久病癒出院了。

看著她們有說有笑,其樂融融,我錯覺這只是一場正常的聚會。

秦姐敘述的時候,其他病人都認真聽著,沒有人走神,我看她們的神情,凝眉或微微張著嘴,似乎感同身受。

“我還記得出院那天,我男人說,多久都會等我,我們打算再要個孩子。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大家一定能戰勝自我,好起來的。”她說得很順口,似乎在心裡演練過多次,病友們大受鼓舞,不住地鼓掌。

集體治療在熱鬧的討論中結束,待護士們送了病患回房,我叫住她。“秦姐,我想問你件事。你在這兒待了多久?”

她靦腆地笑笑說,“六個多月。”

“那你認識她麼?”我的目光停在活動室裡,一個抱著枕頭蜷縮在角落裡的身影。正是上午喂貓的女人,陳細香。她並沒參加集體治療,恐怕病情所致。

然而我卻發現,秦姐在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笑容有瞬間的僵硬。

我想她知道一些事。

“認識…她叫陳細香,和我差不多,也是因為沒了孩子,瘋了,不過她比我可憐,家裡人都怪她,男人為此沒少打她…”

“嗯,家庭暴力這事兒我知道,只是不明白她的病情為何反覆發作…那麼,來到這裡之後的事呢?”我耐心地問。想徹底瞭解一個秘密,我選擇從淺處挖起。

“這…”秦姐面露難色,支吾著說,“葉醫生,病人的事兒,有時候你們做醫生的也很難都弄明白。畢竟在這種地方,你想管也跟她們說不清…”

我知道她不願意說,肯定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