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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就這個事來來回回磋商一番,路過迷谷的茅棚時,就順道叫迷谷去弄些新鮮的食材。

近來在天上,膳食不用夜華操心,他便又另外養出個興趣,愛好在散步的時候聽我講講頭天看的話本子。我翻這些閒書一向只打發個時間,往往一本翻完了,到頭來卻連書生小姐的名都記不全,只約略曉得是個甚麼故事。

但夜華既有這個興趣,我再翻這些書便分外上心些,好第二天講給他聽。幾日下來,覺得在說書一途上,本上神頗有天分。

七月十七,靈山上的法會畢。算起來糰子也該回天宮了。

七月十七的夜裡,涼風習習,月亮上的桂花開得早,桂花味兒一路飄上九重天。

我同夜華坐在瑤池旁的一頂亭子裡,亭子上頭打了幾個燈籠,石頭做的桌子上放了盞桐油燈。夜華左手握著筆,在燈下繪一副陣法圖。

當初我拜師崑崙虛,跟著墨淵學藝時,陣法這門課業經受兩萬年的考驗,甚榮幸地超過了道法課佛法課,在諸多我深惡的課業中排了個第一。我一見著陣法圖,不僅頭痛,全身都痛。於是只在旁欣賞了會兒夜華握筆的手指,便歪在一張美人靠上閉目養神去了。

方一閉眼,就聽到遠處傳來糰子清越的童聲,孃親孃親地喚我。

我起身一看,果真是糰子。

他著了件碧瑩瑩的小衫子,一雙小手拽著個布套子抗在左肩上,那布套子瞧著挺沉的。他抗著這個布套子走得歪歪斜斜,夜華停了筆,走到亭子的臺階旁瞧他,我也下了美人靠踱過去瞧他。他在百來十步外又喊了聲孃親,我應著。他放低肥肥的小身子慢慢蹲下來,將抗在肩膀上的布套子小心翼翼卸到地上,抬起小手邊擦臉上的汗邊嚷著:“孃親,孃親,阿離給你帶了靈山上的果蔗哦,是阿離親自砍下來的果蔗哦……”想了想又道:“阿離都是挑的最大最壯的砍下來的,嘿嘿嘿嘿……”嘿完了轉身握著封好的口,甚吃力地拖著那布套子一步一步朝我們這方挪。

我本想過去幫一幫忙,被夜華攔住道:“讓他一個人拖過來。”

我一顆心盡放在糰子身上了,沒留神一叢叫不上名字的花叢後頭突然閃出個人影來。這個人影手中也提著一隻布套子,卻比糰子拖的那一隻小上許多。

他兩三步趕到我們跟前,燈籠柔柔的光暈底下,一張挺標誌的小白臉呆了一呆。

糰子在後頭嚷:“成玉成玉,那個就是我的孃親,你看,我孃親她是不是很漂亮?”

唔,原來這個標誌的小白臉就是那位十分擅長在老虎尾巴上拔毛,太歲頭上動土的成玉元君。

成玉元君木愣愣望著我,望了半天,伸出手來捏了捏自個兒的大腿,痛得呲了呲牙,呲牙的這個空隙中,他憋出幾個字來:“君上,小仙可以摸一摸娘娘麼?”

夜華咳了一聲。我驚了。

這成玉雖寬袍廣袖,一身男子的裝束,他說話的聲調兒卻柔柔軟軟的,胸前也波濤洶湧,忒有起伏,一星半點兒也瞧不出是個男子。依本上神女扮男裝許多年扮出來的英明之見,唔,這成玉元君原是個女元君。

夜華尚沒說什麼,糰子便蹭蹭蹭跑過來,擋在我的跟前,昂頭道:“你這個見到新奇東西就想摸一摸的癖性還沒被三爺爺根治過來麼,我孃親是我父君的,只有我父君可以摸,你摸什麼摸?”

夜華輕笑了一聲,我抬眼望了回亭子上掛的燈籠。

成玉臉綠了綠,委屈道:“我長這麼大,頭一回見著一位女上神。摸一摸都不成麼?”

糰子道:“哼。”

成玉繼續委屈道:“我就只摸一下,只一下,都不成麼?”

糰子繼續道:“哼。”

成玉從袖子裡摸出塊帕子,擦了擦眼睛道:“我年紀輕輕的,平白無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