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件案子,廉家淇越瞭解越敬佩鄭之南的勇敢。
如果不是他出手,就會增加兩名,甚至三名受害者,包括他自己。
他去過現場,也看了很多證據和資料。
這事兒,也知道案件的嚴肅和嚴重。
一點都沒有馬虎。
關於對鄭之南的審訊,大家都儘量的柔和。
也會安排心理醫生和他聊天,緩解他的壓力和緊張。
但是最近心理醫生給他們的反饋都不太好。
因為案件還在審理中,作為最重要的證人和吳宇和陳遠案的嫌疑人,大家自然是不希望他出事的。
在心理醫生都不起作用的時候,廉家淇決定和鄭之南敞開心扉的聊一聊。
他想,能夠步步為營,做好一切工作,甚至報復了吳宇和陳遠兩個人渣的孩子,絕對不是個懦弱逃避現實的人。
他只是需要一個支點。
一般情況下,這個支點都是父母親人給予受害者的。
但現在,所有孩子的父母都心有餘悸,有的已成定局也表示了後悔和悲傷,孩子們畢竟還小,在沒有自己的獨立人格之前,能夠再次見到父母,聽到他們說一句對不起,已經是很感動的事情了。
只有鄭之南。
很堅決的表示不願意和父母見面。
或許有些人覺得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鄭之南不應該這麼絕情。
可廉家淇自己換位思考了一下,在被父母騙去那裡,經歷了地獄一般的生活後,就算是他這個成年人都無法做到絕對的原諒。
其實,越是有自己三觀和獨立人格的個體,都不會那麼輕易的說原諒。
如何說?說不出口。
就算身體想說原諒,內心深處還是做不到絕對的坦然接受。
所以他的冷漠,廉家淇並不覺得無情。
這是一個經歷了常人不能承受之重的人的正常反應。
鄭之南所在的牢房是獨立的地方,環境也比一般犯人要好,一是因為他是重要的證人,二是他還是個剛滿16歲不久的孩子,三是因為他並不是已經被判刑的犯人,只是嫌疑人,四是這個案件太特殊了。
所以他被獨立看壓起來。
也相對來說比其他犯人要自由,可以看看書,除了不能和外界建立起聯絡以及離開這裡,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但據廉家淇收到的資料,鄭之南這段時間,除了和律師見了一面,沒怎麼開口說過話,也不和心理醫生溝通,整天就躺在床上發呆。
整個人像是沒了魂魄一樣,有一種,任務完成的釋放感,找不到新的生活方向。
其實廉家淇並沒有把握自己能把這孩子的心結開啟。
但總要試一試。
他不想案子在終於有了眉目的時候,孩子撐不住,想不開了。
因為鄭之南已經16,加上思想也比較早熟,廉家淇沒有像對孩子那樣對待鄭之南,而是平等的兩個成年人的身份。
當牢房的門被開啟時,鄭之南看著天花板的眼睛眨了眨。
眨眼是因為他聽出來這個人的腳步聲和心理醫生是不一樣的,也不是獄警的腳步聲。
這是一個不常過來的人,所以他覺得腳步聲有些陌生。
然後人未到語先到,他說:“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這個地方只有一個椅子。
鄭之南閉上眼睛說:“嗯。”
“案子有了新的進展,你想不想了解一下?”其實關於案子的進展,警員是不可以亂說的,但廉家淇有分寸,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比如說,他現在所說的,鄭之南的律師也會告訴他。
所以不會有什麼違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