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發神經,城下忽然傳來砰砰砰的轟鳴聲。
城門駐守的百戶嚇了一跳,從城樓角落鋪著的乾草上一躍而起,大聲喝問:“怎麼回事?造反不成?城下那幫子東西是不是想造反?”
“回百戶,是他們等開城門等的不耐煩了,朝天發射火銃表示不滿呢。”
“反了不成?大半夜的製造慌亂,告訴他們,再鬧騰,老子叫他們在城外呆到天亮。”百戶嘴巴雖硬,心裡卻是打鼓,裝備有火銃的騎兵,必不是普通的騎兵,搞不好是鎮國公手頭的親衛營的錦衣衛,那可麻煩大了。
話說的雖狠,那百戶卻不敢怠慢,從城頭探頭往下看,但見十幾騎兵馬一字排開在城門外,百戶的眼睛不錯,雖然相隔數十步,在火把的照耀之下他還是看清了城下士兵的裝束,謝天謝地,那不是錦衣衛的親衛火銃緹騎,但中間那人身上的一套裝扮卻讓他眼珠子差點蹦了出來。
中間那人不是武官打扮,矮胖的身軀和周圍矯健計程車兵的身姿形成鮮明對比,他的身上穿的是一套服飾居然是內官的服飾,這人是個太監;守城百戶一下便明白了過來,叛亂平息的訊息早已報上朝廷,鎮國公又在本城耽擱了數日,朝廷必是派內廷公公前來傳旨撫慰了。在正式的封賞之前,朝廷大體都要先這麼做一次,自己居然擋了內廷欽差大臣的道,還在這裡迷迷瞪瞪磨磨蹭蹭。
守城百戶大罵著下令趕緊開城門放他們進來,自己親自整理軍容帶著十幾名士兵來到門洞之後迎候,不一會,十幾騎風一般的捲了進來,在城門後那矮胖的太監欽差勒住馬匹,用尖細的嗓音問道:“誰是城門當值將領?”
那百戶忙上前點頭哈腰道:“回稟大人,是卑職。”
太監勾勾手指頭道:“你走近些。”
那百戶賠笑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太監欽差的馬前,那太監點點頭道:“便是你這個不長眼的東西。”
百戶本能的覺得事情要糟糕,臉龐邊上風聲颯然,他也不敢躲避,就聽‘啪啪啪啪啪’清脆的數聲響過,那百戶的嘴巴上連捱了五六巴掌,被打得眼睛前金星直冒。
“打你個不長眼的東西,這般磨蹭不開城門,你可知咱家趕了多麼遠的路,有多麼重要的事情要稟報你家鎮國公,若不是咱家事情緊急,今日便活剝了呢。”
百戶捂著臉不敢出聲,一旁的幾名騎士低聲勸解道:“張公公,快些見鎮國公要緊,犯不著跟這些當兵的生氣,大戰之後,原是懶散了些。”
那太監哼了一聲喝道:“還不頭前帶路去稟報鎮國公,就說內廷司禮監張永求見。”
守城百戶差點尿了褲子,眼前這人便是內廷的一把手,司禮監掌印太監張永,早知道是這個大人物今晚要來,天一黑便睜著眼睛守著城門,還敢怠慢半分?
守城百戶哪敢半分的怠慢,牽過城門後馬廄中的戰馬來,頂著紫漲火辣的臉皮,領著人朝城中奔去。
宋楠好夢正酣,夢中正和家中妻妾們開無遮大會,正嗨到不行的時候,便被王勇的粗嗓門從旖旎之夢中活生生拉了回來。
“大人,大人,快醒醒,京城來人了。”
“哦?皇上旨意來了?大半夜,你安排他們歇息嘛,明日一早再見面也不遲啊。”
宋楠欠起身子迷迷糊糊的問,心裡卻有些詫異,雖知道朝廷的口頭表揚的聖旨會來,但估摸著怎麼也有個三四天才能到,在回京的半路上倒是可以遇到,但這麼快便到了,顯然是有些不太對勁。需知捷報傳到京中快馬要三四日,聖旨再到達此地卻需要五六日,碰到些不願吃苦的傳旨欽差起碼還要多拖延兩三日,時間上算,這來的也太快了。
“不是朝廷的旨意,是內廷張公公來了,卻不是來傳旨的。”
宋楠一骨碌爬起身來,睡意去了大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