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人盯上了,什麼人會敢盯上錦衣衛旗校保護的車駕?這店家一再提醒前面不太平,宋楠心底是不太相信的,這才離京畿三十餘里,又怎麼會如店家口中所言的那般。
但越往南奔行,官道兩側的山丘和林木越是茂盛,開始還可見到零星的村落中閃爍的燈火,半個時辰之後,四下裡除了山丘和黑乎乎的樹林便什麼人氣也沒有了。
秋夜的涼意襲來,宋楠覺得身上微有寒意,熱汗慢慢的變冷,聽著山林間傳來的夜貓子叫聲和不知名的悉索聲,宋楠有些頭皮發麻。
“他孃的,有什麼好怕的,難道還有鬼不成。”宋楠暗罵自己沒出息,見前邊道路坎坷難行,不得不放慢了馬速,再行了近一個時辰,轉過一道樹木掩映的山口,忽見前面似乎有火光閃爍,宋楠精神一振,趕緊往前面趕去。
官道旁邊的山坡上黑乎乎的矗立著幾座房舍,一座高高的刁斗立在院落前面,有圍牆將房舍圍起來,朝著官道一側,可見一道木柵欄大門半掩,門頭上一隻氣死風燈籠如鬼火般來回搖擺。
宋楠估摸著這便是那座叫弘仁驛的驛站,此處官道難行,距離京城和南邊的集鎮又都有近五十里,恰是進京出京換馬打尖的合適地點。本想舉步上前進驛站去,但忽然想起店家所說的話來,於是停下了腳步,將馬兒拉到路邊的樹叢中,側耳細細聆聽裡邊的動靜。
驛站中寂靜無聲,似乎空無一人;宋楠估摸了一下時間,自己出京到現在已經近三個時辰,此刻應該已經是二更時分,驛站中之人恐怕已經睡下了。
宋楠看了一眼地形,左近有幾片林木,可以不露心中的接近驛站後方,於是躡手躡腳藉著林木的掩映往驛站摸索,林子裡一片漆黑,在兩片林木中間的空隙處有一道小小的溝壑,想必是落雨時節沖刷黃土所致,倒是個隱蔽前進的好通道。
宋楠剛爬下溝壑,猛然發現溝壑暗影裡有一團黑乎乎的物事,那物事正在悉悉索索的蠕動,看不出是什麼玩意,宋楠進入溝壑內顯然也嚇到了那物事,那物事所稱一團倚在溝壑土壁邊不動了。
宋楠嚇得頭皮發麻,渾身冷汗直冒,定神用兵刃遙指,壓低聲音喝道:“什麼人?”
“別……別殺我。”那物事發出抖抖索索嬌嫩的女聲來。
宋楠一愣,他聽著聲音很是耳熟,試探的低聲問道:“你是……婉兒?”
那黑乎乎的物事身子一僵,忽然掀開頂著的黑布,喜道:“你……是宋老爺?”
宋楠大喜過望,忙道:“是我,你怎麼在這裡。”
婉兒猛撲過來,一把抱住宋楠,將頭埋在宋楠的懷中再也不肯露頭,不住的低聲抽泣。
宋楠低聲安慰,抬起她的臉問道:“婉兒,你家小姐呢?你怎麼躲在這裡。”
月光下,婉兒的小臉慘白如紙,上下牙打著戰道:“小姐……小姐他們被賊人……抓了;就……就關在屋子裡。”
宋楠驚道:“到底怎麼回事?莫怕,喝口水說與我聽。”
婉兒接過宋楠遞過的水囊喝了幾口,情緒稍定,這才斷斷續續的將事情經過說給宋楠聽;早間離京之後,戴素兒的車駕其實行的很快,但戴素兒卻似乎不願快速離京,只命人緩緩而行,下午時分經過宛平小鎮,本來一下午可以到達下一處集鎮落腳,終因速度太慢,最終天黑之時才趕到弘仁驛這裡。
好在有旗校隨行,雖然發現這座驛站根本已經是廢棄的驛站,裡邊空無一人,房舍也倒塌了數間,但總好過露宿林木間,於是眾人便決定歇息一晚明日再行。
婉兒和戴素兒一起住在後院的一間土屋子裡,保護的三名旗校則住在前面的一間屋子裡,眾人行路行的睏倦,吃了些乾糧之後不久便都睡下,婉兒睡下不久便感到腹中不適,於是出門來找了牆角方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