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徐智,小時雍坊外宅一座,記入其表兄趙思昌名下,價值兩萬兩;其宅中密室存銀四十二萬兩,總家產計四十四萬兩,年俸八百兩,需五百五十年可得此鉅款……”
“……”
宋楠冷冷的聲音在柴房中迴盪,從司禮監掌印太監王嶽到範亨、徐智,內承運庫馬力,尚衣監崔浩,內官監,司設監,殿直監的頭頭腦腦二十餘人盡數羅列俸祿家產等專案,無一漏過,而且所列名目個個屬實。
徐智越聽越心驚,就聽哐噹一聲,扭來扭去的徐智將那張破椅子不穩當的木腿終於扭斷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軟的也爬不起來,索xing趴在地上喘氣了。
宋楠唸完手上的紙,仔細的疊好揣進懷中,叉著腿看著徐智微笑道:“徐公公,這些證據可有出入啊?皇上若知道這些該怎麼想呢?你們當皇宮國庫是自家的銀庫是麼?想拿便拿,還拿的這麼瘋狂,這是在作死啊。”
徐智伸袖在臉上亂擦,汗珠和灰塵混合在一起,弄得臉上一片狼藉不堪,心中急速尋找著對策,這麼詳細的一份清單若是真教宋楠遞到皇上面前,要是能活命才怪了。
宋楠低聲道:“徐公公,這回你不再狡辯了,先前我說你死期已到你還嘴硬,你知道為何劉瑾劉公公要五十萬兩銀子修豹房麼?”
徐智再次驚訝,劉瑾要五十萬兩修豹房的事宋楠都知道,看來這一切都是蓄意為之了。
“難道……這是個圈套?”徐智啞著嗓子嚥著幹吐沫怪聲問道。
宋楠道:“算你還沒糊塗透頂,不要一筆鉅款,焉知內承運庫已經空空如也?你們賬面上做的滴水不漏,庫房密室又無人能進,馬力跟條看門狗一樣死把著門,怕是誰也不知道庫內已經空空如也了。”
徐智顫聲道:“原來果然是個yin謀,真是想不到。”
宋楠笑道:“本來以為五十萬兩庫房裡還能拿得出,劉公公還打算過一段時間再追要三十萬兩,一定要逼得你們走投無路,現在看來,已經無需再逼了;你定是打算明ri將銀子運往宮中充數,這便是王嶽範亨和你商議的對策麼?”
徐智忽然叫道:“銀子我等補上便是,這些宅子田地都不在我們名下,皇上豈會憑此斷定我等私吞?”
宋楠道:“你把天下人當傻子麼,你表兄趙思昌原是個老實巴交的種地的,哪來這麼多錢買宅子,宅子裡的銀子是天上掉下來的?別跟小爺說是暫時保管,內承運庫兩座庫房,地方大到可以搭臺唱戲,偏偏要搬到你宅子裡存放,天下人都是三歲孩兒才會信了你的鬼話。”
徐智叫道:“總之,總之,這其中另有緣由……”
宋楠嘆道:“死到臨頭還嘴硬,那我可救不得你了,明兒皇上面前見,本想來救你一命,讓你脫了險境,沒想到你如此執迷不化,當真死有餘辜。”
宋楠起身對葉芳姑招手道:“咱們走,徐公公不怕死,咱們又何必多費口舌,叫手下弟兄們盯著宅子,誰敢搬運銀子就地拿問,我還指望著這個功勞升官呢。”
葉芳姑啐了一口道:“早跟你說了,跟這等人費口舌純粹多餘。”
宋楠道:“我的錯,原以為這信徐的人還不錯,不忍見他全家赴死,是我錯了。”
兩人邊說邊拉了門往外走,徐智心亂如麻,聽宋楠話意中竟有相救之意,一想到明ri在皇上面前要是逼問起來自己萬無抵賴之處,頓時顧不得許多了,舉手叫道:“宋千戶且慢。”
宋楠停步道:“怎麼?爺們沒工夫聽你抵賴,你這樣的人小爺見得多了,鬼頭刀架在脖子上你才知道害怕,到那時卻遲了。”
徐智哭喪著臉道:“宋千戶,救我一救。”
宋楠道:“救你麼?這可有些難了。”
徐智哀求道:“那還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