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訊息大大出乎宋楠的意料之外,按照宋楠原先的估計,賊兵當不敢往保定府西北方進擊才是,畢竟紫荊關衛和茂山衛的一萬三千多兵馬可不是擺設,但賊兵卻像是愣頭青一般硬是不按常理出牌,讓人著實摸不著頭腦。
面對眾人的目光,宋楠明白大家心裡都認為自己這一次是預測失敗了,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而已;宋楠命人取來地圖皺眉仔細的思索賊兵的意圖。賊兵攻下容城縣之後,跟保定府之間只有九十里的間隔,中間隔著的最後一道屏障便是安肅縣,難道賊兵下一個目標是要進攻安肅意圖拿下保定府不成?若是如此的話,賊兵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些。
保定府可不是輕易能攻下的,且不說重修的城牆城樓防禦堅固,城中雖只有三千餘兵馬,但因為是治所所在之地,各衙門的親衛兵馬加起來也起碼上千人,加上保定府錦衣衛千戶所的一千多錦衣衛緹騎,外加衙役捕快等武裝力量,稍微一扒拉便有五六千人的正規武裝守城。
再加上保定府人口數十萬,光是壯丁便可輕易組織起上萬人,在這種情形下,慢說是數千賊兵,便是來個三五萬人也難以攻下保定府,賊兵會蠢到自己去碰石頭?
若賊兵真的意在保定府,宋楠反倒鬆了一口氣了,這恰恰是自己希望看到的結果,原本的計劃便是扼守住南下和迴歸新平的通道,逼得賊兵往西北重兵駐紮之地前進,從而一舉合圍殲滅;然而問題是,賊兵這麼愚蠢,自己鑽入死衚衕明顯不合常理。
“大人,咱們該立即趕往保定府,繼而增援安肅縣,爭取在安肅縣和賊兵戰一場,將他們往北邊趕,呆在新安縣恐怕沒什麼大用。”
侯大彪忍不住開口道,雖然這也等於在說宋楠之前的佈置沒有結果,會讓宋楠覺得尷尬,但侯大彪也顧不得這些了。
宋楠蹙眉在庭院的青石板上來回踱步,不時停下回頭看一眼地圖,眾人脖子跟著他轉動,一個個像是向日葵一般。
宋楠終於在眾人面前站定,微笑道:“咱們不能走。”
侯大彪愕然道:“指揮使大人,這是為何?賊兵不來新安縣,咱們呆在這裡有什麼用?”
宋楠搖頭道:“侯大彪,如果你是賊兵,你會不會放著南下避開官兵大隊的道路不走,偏偏去自己找死?”
侯大彪道:“卑職自然是不肯的,但問題是賊兵愚蠢的很,事前咱們將他們估計的太聰明瞭。”
宋楠歪頭道:“愚蠢麼?若是愚蠢的烏合之眾,為何新鎮千戶所的許尚義會損失五百官兵自己還送了命?陳衛的五千多兵馬為何會被僅僅多出兩千多人的賊兵擊潰?到這個時候若還看不起劉六劉七他們,那才叫愚蠢呢,如果你這麼想,你便是重蹈陳衛許尚義的覆轍。”
侯大彪紅了臉,但卻有些不服氣道:“那大人給咱們說說,賊兵為何會昏了頭去攻下容城呢?卑職實在是看不懂。”
宋楠呵呵一笑,招手道:“你們來看看地圖。”
一干人等趕緊伸了脖子趴在地圖上看,半天也沒看出名堂來,鄭達甕聲甕氣的道:“大人就別賣關子了,您說怎麼幹咱們兄弟便怎麼幹,我鄭達只聽大人的,什麼都不用多想。”
李大牛點頭道:“對對對,俺只管聽楠哥兒吩咐做事,管他孃的賊兵想幹什麼。”
宋楠沉下臉來道:“這話不對,你們幾個都是我宋楠的好兄弟,這幾年來咱們也一起經歷了不少風雨,但咱們官兒雖然越做越大,能力也該跟著提高才是,否則才能不足,豈不成了尸位素餐的庸官麼?各位遲早都要成為獨當一面的人物,咱們是武官,考究的不僅僅是勇武,還要考究帶兵對敵之道,否則只是一介莽夫罷了。”
幾人紅了臉低頭,自省確實太過依賴宋楠,自己基本上都不動腦子,不